“確定?”
高天錫點了點頭。
阿裏海牙心裏掠過一絲陰影。
無論如何,齊祿都是自己的手下。大汗讓高天錫來提人,卻不肯說明原因。真要弄死了,自己如何跟手下的兄弟交待?
“我可以知道,他犯了什麼事嗎?”
高天錫淡然地搖了搖頭。
“你要知道——”
高天錫直接打斷了他,“阿裏海牙將軍,能說的,我一定會告訴你!這事,我也隻是執行旨意。”
“行!我不問了——”阿裏海牙虛伸一手,準備趕人。
高天錫卻又搖了搖頭,“我必須在這呆著,一直找到人為止。”
好吧——
全城搜尋。
城防守卒極為確定,自昨夜到今日午時,總共隻有十六個人出城,每個人都記錄在案,並無齊祿,他肯定還在城內。
開平城不算大,找一個人也不算太難。
雞飛狗跳之後,在一個犄角旮旯之中,發現了一具碎屍。
死亡時間不超過一天,全身包括臉麵已經被野狗咬爛,隻能從屍體上的衣服佩飾上大概分辨出,此人應該就是齊祿。
死亡原因,應該是仇殺。
隻是,哪怕與齊祿最為親近的賀仁傑,也根本不知道,齊祿曾經得罪過什麼樣的仇敵,要用如此狠辣的方式,來解決他的性命。
難怪,這些天來,賀仁傑一直覺得齊祿心神不寧,也許他自己都感覺到了什麼。
可惜,作為朋友作為兄弟,自己竟然對他的遭遇毫不知情,竟然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還把他打暈了扔在自己的軍帳中不予理睬。
如果不是如此,齊祿應當不至於連反抗都來不及,就此命喪黃泉了!
賀仁傑有些後悔,也有深深的懊惱。
更懊惱的,則是高天錫。
慢了半天,一個本來極為簡單的任務,就此失敗!
一個親衛,在防衛森嚴的軍營之中,被人偷襲殺死,而且沒有一個人發現。高天錫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有人可以做得到這一點。
可能性更大的是,齊祿自己偷偷離開營地,遭遇仇敵而被殺。
但是那具屍體真的就是齊祿的嗎?
高天錫又花了三天時間,一一確認了當天出城的十六個人,無一紕漏。
而開平城中,除了王宮,幾乎被翻了個遍,卻再也沒有其他的發現。
無奈的高天錫,隻好將這具唯一發現的屍體,當作了齊祿,就此上報忽必烈。
聽說齊祿被人殺死,忽必然臉上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既沒有高興、也沒有悲傷或是憤怒。
一個親衛之死,對他來說,似乎引不出任何的波瀾。
高天錫心下,其實有許多的不解。
齊祿到底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捉拿他?為什麼要通過自己秘密地殺死他?
許多問題,高天錫有所猜測,卻不敢深思,更不敢開口向忽必烈探究答案。
作為密諜司統領,了解得太多,便是忌諱!
不過,有一點他感覺到了。自己的主子,似乎對於齊祿死在外人手中,毫不在意。
其實,並非是忽必烈不在意。
而是他此時的心思,根本不在齊祿身上。
案前,是不久前派往坐鎮關中的廉希憲,傳來的喜訊。
廉希憲與商挺、趙良弼一起,抵達京兆府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了阿裏不哥委派的尚書省官,並誅成都軍將,就此接管川蜀蒙古軍團。
同時,廉希憲在鞏昌、秦州、平涼等二十四城征調兵力一萬,又由平陽、京兆兩路宣撫司簽兵七千,在涼州隻必帖木兒的配合下,一戰擊退從青海來襲的大權國西北野戰軍。
首戰告捷之後,廉希憲並未趁勝出兵青海,而是挑選一萬精兵,準備回來協防開平城。
這也是忽必烈第一支真正嫡係的作戰部隊。
除了霸突魯與兀良哈台的兩支萬人隊蒙軍,忽必烈又抽調一萬真定軍守住燕京東北的榆關通道;調一萬東平軍駐守燕京以北,守住燕京至開平城的通道;調一萬保州軍駐守開平城東部,同時防住可能西來的高州也速不花部與南下的多泉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