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位於鴨綠江出海口南岸的龍州,被劃歸丹東管轄;東北角劃歸曷懶路。
南高麗改名為“萁國”,用以紀念兩千多年前,率部族東遷的萁子。
趙權將萁國封給了自己的父親趙鏑,並授予其“萁國公”封號。這是大權國第一個分封出去的屬國。
無論將來趙鏑將萁國傳於何人,國主都隻擁有封地食邑,而沒有官員的任命權,更沒有軍隊的管理權。
趙權沒去南高麗,劉秉忠自然不會主動提出這個要求。
窺一斑而知全豹,處一隅而觀全局。
在平壤附近的難民安置營走了十多天之後,南高麗的境況,劉秉忠便已了然於胸。
傾覆之下,豈有完卵。南高麗的慘狀,並沒有讓劉秉忠產生出所謂的悲憤之情。
戰爭無所謂對錯,更何況這的的確確是南高麗自己內部爆發出的戰爭。
說他們自己作死也好,說是首鼠兩端也罷,終究是實力不如人,又看不清形勢,該受此禍。
當然,如果沒有外敵的入侵、沒有他人的挑唆、沒有邊境的全麵封鎖,這場內戰,不至於打到這麼慘的地步。
千裏無雞鳴,白骨露於野。
可是,劉秉忠的心裏,卻隱隱現出一線光明。隨著他對南高麗了解的深入,這線光明漸漸變成了一份堅定的希望,一份讓他看清了未來自己道路的希望。
這一路行來,劉秉忠很清晰地看明白了一件事。權國主不僅僅隻是想占有南北高麗,而是要將整個高麗,作為他推行各項政策的試驗地。在此試驗成功之後,才會在權國本土內大範圍實施。如此,就可以將政策失誤引發的損失,降到最低點。或者說,這種損失,就不需要由本土的百姓去承擔。
這裏,沒有反抗的勢力,也還沒有開始形成隨時要鯨吞利益的集團。
而相對北高麗來說,萁國更是如同一張白紙,一張被強行抹去任何痕跡的白紙。隻要有想法、有企圖、有能耐,你便可以在這一片區域之內,放肆施展。
在一片廢墟之中,重新引來人口、分配土地、建設村莊與城池,再形成一個相對獨立的社會組織架構。如此,便可以最完整地體現執政者的治國理念與能力。
哪怕大權國如今人才濟濟,也未必就能找出幾個合適的執政者。而且,劉秉忠有足夠的自信,沒有一個人,會在這片土地上,表現出比自己更優秀的能力!
離開燕京時,劉秉忠便已經明白,哪怕自己不在大權國任職,也必定不可能回歸中原了。因為那裏有自己這一生中,最失敗的一個作品。
他可以容忍忽必烈的奸詐狡猾,也能理解他的冷酷如冰,但是根本無法接受他的弑兄行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指望他奉儒學為圭臬?
尊崇儒學,重用漢儒,這隻是忽必烈的一個手段,而絕非目的!
這樣的一個君主,哪怕他重新依重自己,再侍奉下去,也已經沒了任何的意義。
但是,大權國的招攬,對於劉秉忠來說,也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