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兼給事中牟才子,再請罷公田,更七法。
臨安府學生葉李、蕭規應詔上書,詆賈似道專權,誤國害民,以致上幹天譴。似道大怒,黥配葉李於漳州、蕭規於汀州。
理學大家楊棟受任參知政事,葉夢鼎同知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兵部尚書姚希得拜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兼太子賓客。
八月初。
宋公田法止於浙西,朝野額手相慶。
元帝忽必烈南巡汴梁,百姓壺漿於路。
忽必烈設河南行中書省,以中書省平章政事闊闊為行省丞相,以張惠為行省參知政事。
元國真定、順天、河間、順德、大名、濟南、東平、泰安、高唐、洛、磁、曹、濮、濟、博、德、濱、棣等府州大水。
……
“真是多事之秋啊!”雲中府代理太守趙青慕,一邊翻看著各地送來的情報,一邊感歎著說道。
站在他身邊的,是身高近一米八的陳訶。一張英氣逼人的臉上,眉如劍削,鬢若刀裁。這是一張典型的郭家之臉,隻是那雙小遺傳自陳家的小眼睛,讓整張臉顯得不那麼完美。
“天災**,年年都有啊,不是正常得很?”齊祿坐在邊上,自斟自飲,百無聊賴地說道。
“很多消息,表麵上看,似乎沒啥大不了的事,但是咱們得學會分析,透過表麵,看清洶湧而動的內流。”
趙青慕的臉上,已經完全褪去了風霜之氣,隱然之中帶著一絲如玉般的溫潤。
“趙哥,那要如何分析呢?”阿訶及時地接上了話。
趙青慕輕抖手中的一份情報,說道:“你看,這份情報上,說的是宋國調整中樞大臣之事。那賈似道,雖然還是宋國獨相,可是葉夢鼎自不必說,原本就是與其針鋒相對的理學代表人物、太子詹事;楊棟同為理學門人,憑著與元國的和談,自稱立下大功,成為唯一的參知政事;而姚希得又身兼太子賓客。如此看來,中樞四位重臣,太子黨已居三席。看來,宋皇命不久矣!”
“這你都看得出來?”陳訶臉上的驚訝絕不是裝的。
趙青慕略為矜持地一笑,“還有啊,馬天驥原來是賈似道提拔上來的,知臨安,可算是中樞以下第一高官。馬天驥一去,賈似道,以後的日子,看來要不好過了……公田法也被中止實施。宋國,剛靠公田法續了會命,這會又開始內鬥了!”
趙青慕搖著頭,嘴裏嘖嘖輕歎。
“趙哥厲害!”陳訶讚道。
“不,不,若說情報分析,令尊方為翹楚。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你為會何不在他身邊學習,卻非要到我這裏受苦?而且,雲中大戰在即,若有閃失……”
“別提那家夥了!”陳訶不滿地哼著,“現在忙得很呢!”
“也是,陳部長身兼數職,確實難以分身。”
陳訶嘀咕著:“就是,一大把年紀,還要當新郎官——”
“什麼?”趙青慕沒聽清。
齊祿卻嗬嗬一笑。
“算了,別提他了,糟心!”陳訶趴在桌子上,撥拉出一份情報,問道:“趙哥給說說,元國如今情況?”
“四月時,東平、太原、平陽大旱。如今,河北、山東各地大水,可謂民生多艱!
整個中原,倒是河南大部分地區今年風調雨順。忽必烈南巡汴梁,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他把中書丞相史天澤帶在身邊,卻又任平章政事闊闊為行省丞相。看來,元國也要學著宋國,開始朝廷上的內鬥了。
還是咱們的大權國,好啊——”
趙青慕發出一聲長長的感歎。
人的一生,真的是奇妙無窮。
若不是當時在河西商道上一時興起,與安牧結交;若不是自己回到河東後,力勸家主投附大權國。自己今天肯定不可能以雲中代理太守的名義,施施然地坐在這裏,臧否天下。
春末太原的大旱,影響了整個晉中、半個晉南。河東糧食收入少了三成有餘。
百姓納完夏稅,本就所剩無幾,可是河東行省卻以中統鈔強行全部收購民間所有糧食。哪怕是太原府內的糧商與達官貴人的存糧,也全被收羅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