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大權國士卒,一個個榨出身體內的最後一絲氣力,手中兵鏟或掄或劈或挑或戳,殺得元軍紛紛墜落於城下。
江邊一支數十人騎兵,終於開始向南城奔來。兩支百人元軍騎兵立時迎上接敵,可是一個照麵未到,便悉數倒在大權國騎兵的弩箭之下。
數十個人,五息之內,卻發射出數百支的弩箭。
騎兵之後,一支支輕裝步兵,以排為單位,喊著齊整的號子,向城北急速跑進。
再之後,是順著棧橋推拉而下的十門輕炮。
數十個騎兵,便將元軍騎兵幾乎悉數擊潰。如鋼鐵長牆般推進而來的步卒,在抵達城北戰場之後,元軍便已出現亂象。
而當一字擺開的輕炮,轟出驚天動地的炮火之後,正在攻城的元軍,元論是士卒還是流民,便徹底崩潰了。
哭爹喊娘有之,怒喝著試圖整軍有之,撒腿而跑也有之。還有一些流民突然暴起,將幾個對著他們揮舞刀子的元兵直接扯落馬下,但也沒人能搶得到戰馬離開。
十多萬失控的流民,猶如一股洶湧的泥流,卷著元軍所有的兵馬,向北滾滾而去。
戰場之上,隻留殘肢斷首。
權承仁癱軟在城牆之上,費了許多的氣力,才稍微解開自己的衣甲,張大著嘴狠命地吐著胸中的濁氣。
疲憊、痛楚、酸疼,全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塊肌膚是完好的。
承仁恨不得如城牆之上許多兵卒一樣,就此閉目長歇。
但是不行!
還好,海軍陸戰隊迅速地清理了城外的流民之後,順利進城。
領軍的,是調至黃海海軍任陸戰師師長的屠磊,這算是權承仁的老相識了。
看到屠磊以及跟在他身後的一大堆醫護兵,權承仁隻來得及咧出一個艱難的笑容,就此暈倒。
再醒來,已是一天之後。
痛!徹入股骨的酸疼。
承仁不由地痛哼出聲。
“行了,別叫了。”屠磊從桌前站起,走到榻前,拎著承仁雙肩往上一提。又在他後背塞一個靠枕,將其扔回床榻。
承仁嘶嘶地抽著冷氣,怒喝道:“我為大權國死守揚州,殺敵無數,你竟然敢這樣對待我?”
“嗬嗬……”
承仁神情微微一滯。
揚州之戰的激烈程度,對於大權國軍隊來說,算是一場極為罕見的戰爭。這場戰事的勝利,足夠讓承仁今後吹噓很長時間了。不過,再怎麼慘烈,對於眼前這位,在當年領兵死守身彌島的老將來說,還是有些不夠看。
承仁不由氣短,繼續哼哼兩聲。
“你身上什麼傷都沒有,一根骨頭都沒斷,也好意思跟豬一樣叫!”屠磊端過一杯水,遞給承仁,並賞給他一張笑臉。
“不過,這一戰確實打得不錯!看來你小子的師長馬上就要轉正了,行啊!竟然爬得跟老子一樣高了。”
權仁嘿嘿傻笑。
他軍職上升之快,在大權軍中無人能比。軍職憑軍功而升,這一點無人可以更改。但關鍵是,誰能有他這番能耐:隻有有仗可打,第一個考慮的,必然是他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