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黑眸微微一閃，視線隨即轉向那一側放置的黃色錦盒，“你可知道那是什麼？”
“……嗯。”潘愛子一怔，隨即點點頭。他剛才應該已經看到了吧！那麼，再狡辯怕是矯情！
皇帝眉毛微微一挑，“你可認識那是何物？”
潘愛子一愣，隱約覺得心中升起幾絲怪異的不安。這是是考她嗎？還是另有用意？不知何故，對他，她總是抱著一份戒心，或許是因為他皇帝的身份，心中自然而生的敬畏。
雖然心中有著猜疑，但是潘愛子還是按照心中所想道，“民見識淺薄，今也是第一次有幸看到！不過按照民以前從醫書上所得淺顯知識，若是猜得沒錯的話，那便是傳中的珍貴至極的血蓮花！”
皇帝幽深眸子裏的光芒漾了漾，很快地便歸於波瀾不驚，似乎又有某種東西定了定，“確實，你沒有猜錯。”
潘愛子恭聲道，“皇上和王爺之間的兄弟情誼是讓民感動不已。”
皇帝隻是淡淡一笑，看不出有什麼情緒，隻是目光從頭打量了她一翻，“不愧是神醫之後，禦醫們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你來到這裏不足兩月便讓昊日的病情大好！”
潘愛子不禁搖搖頭，“民不敢居功！王爺病情不同尋常，或許隻是暫時有所好轉，不然民現在也不會還留在這裏了！”愣了愣，她還是如是道，反正，這也是龍昊日所的！
“哦？”皇帝眉宇間含著幾分若有所思，“據令師是妙手回春的神醫，藥理毒理治病救人都是精通，甚至能夠將死人醫活……”
潘愛子不禁苦笑，“家師雖然精通醫書，卻也隻是凡人一個，那些不過虛傳罷了！至於毒理，民也不甚懂得。”
皇帝有些不信，“令師是出名的製毒高手，難道沒有教你？”
潘愛子點點頭，“家師毒藥害人不淺，所以早年就洗手不再煉藥了！自然不會將那些教給徒弟。”有問必答，十分恭謹有禮。隻是，覺得心中的壓力更重了，芥蒂又厚重了一層。
皇帝定定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幽深無底，悠然地再啜了一口茶，輕輕道，“可是，我倒是聽南宮狂從未收過徒弟……”
潘愛子一愣，不禁仰首看了他一眼，心頭微微一顫。他對她心存疑慮？鎮定心神，她道，“其實，民自便在綿遠山長大，是師傅在山溝裏撿到了我，然後一直在做些打掃端茶的活計，做的最多的就是打掃師傅的書房。房中書冊很多，民機緣巧合地受到熏染，經常手不釋卷。後來因為貪看而誤事，被師傅發現，原本以為會受罰，不想師傅卻覺得我有些資質，便破例收我為徒弟了！”這其中緣由也無需解釋很多，反正江湖上流言紛紛，南宮狂性格詭異無謂，收個徒弟也不是什麼大不聊事！
“原來是這樣。”皇帝起身，“那麼神醫的病況可是很嚴重？”
潘愛子又是一怔，卻很快鎮定了下來。皇帝的意思她懂，他不相信她的外公是真的生病，隻是認定了他是借故推脫罷了！
她開口道，“醫者最無奈的就是能醫不自醫，最難以下手的病不是身上的，醫身容易醫心難！師傅心中有事，心思鬱結已久，時常借酒澆愁，身體更是每況愈下。”著，不禁歎了一口氣。這是也是事實！思及此，心中又十分憂心惦念著他。
“原來如此。”皇帝低聲道，“隱居逍遙，應是快樂如神仙才是！”話語間，有份向往，卻壓著一份幾乎讓讓人窒息的凝重。
潘愛子歎道，“隻怕是躲得了塵世喧囂，卻躲不過自己的心！尤其在寂靜無擾之中，融一個麵對的就是自己的心！”
皇帝黝黑的眸光一動，麵容微微緊繃，嘴上呢喃著，“確實如此……”所以，他的選擇才會是……
眸光一凜，皇帝又淡淡問道，“那你想必也知道南宮狂有個女兒吧？”
潘愛子心頭大大的一震，“……草民自是知道。”心，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卻半分也猜不出他意欲何為。“隻是民被師傅收養之時，年紀尚幼，而她更是早早便嫁於他人為妻，所以民對她沒有什麼印象。之後也未見她返回山裏來問候師傅，我們之後更是無緣一見。且師傅對這個女兒感情也頗為淡漠，所以對她，民還是覺得十分陌生。”
皇帝點點頭，神色淡淡，眸光卻閃過一絲光彩，“女兒沒見過，那麼南宮狂的外孫女，你總是熟識的吧？”
“是，民當然知道。”潘愛子語氣如常道。“隻是家師收我為徒是在之後姐被接回家中之後。之前，民覺得身份卑下，對姐更是不敢僭越半分。”隻有自己知道此刻心中的緊張。這個皇帝，人人都他昏庸無能，沉湎酒色，不可自拔，可是今日一見，那麼微的事情，他都徹查得清清楚楚，可見心思縝密，心細如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