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澤中,半淹沒的巨野舊城一角。
秋紅染紅了幾片樹葉。
一陣風吹來,將一片紅葉吹落。紅葉飄零,飄忽落入樹下的一汪清水之中。
葉落水麵,蕩起一圈漣漪。
波紋散開,一直蕩到一對正在出浴的美人身邊。
一對美人,一個白,一個黑。
白如羊脂美玉,黑如珍珠閃亮。
兩個美人頭發散開,身上隻著了一件圍肚,輕鬆愜意的在水中遊泳。水泊裏長大的姑娘,打小就會遊水,她們對水極親切,在水裏就跟那水鳥一樣自由。
“啊,好舒服。”
黑夫人一口氣在水底下潛遊許遠,從水下抬起頭來,便跟出水的芙蓉般美麗。每有煩心之事,她總喜歡下到水裏遊上一會,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那煩惱便也都拋在了水中。
“是啊,水裏遊一會,感覺一身輕鬆。”白夫人也在水中露出頭來,“隻是這巨野澤雖大,隻怕以後也再難有我們的立身之處了。”
黑夫人歎了聲氣,感覺人離了水,便跟魚兒到了地上。
“那些官府的鷹犬有動靜嗎?”
白夫人回了一句,“他們在西南紮營,好像在休整,聽說好像沒急著入澤來。士兵在伐木,似準備造船,而那個什麼白虎羅成等人則天天在山林打獵,水澤中釣魚,倒像是來秋遊的。”
黑夫人精神一振。
“你說那些狗狼天天在遊獵釣魚?”
黑夫人點頭,“嗯,每天就在遊山玩水,打獵釣魚。昨天都跑到龜山島來了,就不過幾十人,膽子可真不小。”
龜山島在巨野澤的西南邊,距離澤對岸不近,但也不算遠,已經有大約二三十裏的距離了,隔著浩浩水麵,這個距離其實已經很讓黑夫人心動了。
“他們還會再來嗎?”
白夫人看姐姐激動的樣子,一下子反應過來,“姐,你想動手?”
黑夫人在這水泊裏長生大的,對這裏有感情,也早習慣了三百裏水泊是治外之地,大家是自由的人,不受官府統治。
以前官府也常來泊中,想要編戶遷民,但都遇到她們的激烈反抗。
“孟海公那個膽小鬼,隻知道躲藏,做縮頭烏龜。可越是這樣,越會讓那些鷹犬得寸進尺,我們必須得讓他們知道水泊的厲害,否則別想安生。若是能圍殺了那夥家夥,則那幾百兵勇將不戰自潰。”
“孟海公那老家夥,肯定不會同意的。”
黑夫人卻是有些忍不住了,她是個急性子,想到就要做,“他不肯,那咱們就自己幹。不就是幾十人馬嗎,龜山島離對岸近三十裏,隻要我們悄悄的潛上島,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那些家夥就算有大軍在對岸,也救援不及。”
“可如何偷偷潛入?”
“我們今夜就趁夜劃小船潛上島埋伏,等明天他們上島後再動手。”
黑夫人伸展雙臂遊向岸邊,她自水中站起,步步上登,渾身濕漉,體態豐腴,有著讓人驚歎的肌肉線條,一雙腿更是無比的結實。
上岸,她披上一件長袍,然後擰幹頭上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