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謙灰頭土臉地往回趕,一路心情沮喪,思緒萬千,如今飛雲堡似乎麵臨死局,他不知如何麵對飛雲堡的眾將士,亦或是投降也是一條出路?可是要和陳霸天沆瀣一氣,在他麵前苟延殘喘實在違背良心,,再或者棄飛雲堡於不顧,一人遊走南方,這卻是禽獸不如的行徑......想來想去,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越是接近軍營,他的內心越是忐忑。
前方就是飛雲堡駐紮之處,舉目望去,他發現營壘似乎變多了,而且聽到了戰馬的嘶鳴,究竟有怎麼回事!
接近轅門,就有士卒大喊:“堡主回來啦!”
徐謙將馬交給士兵,走向帥帳,遠遠地就看見一群人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其中一男一女,一個綠衫一個黑服,都很瘦弱,正是柳清顏和郗超。
他們來援助我了,徐謙心情稍微振作,柳清顏一定帶了不少人,郗超自己腳跟未穩,大約能帶幾百人來已經不錯,徐謙並沒有給他發求救信,他之來出乎意料,大抵是出於友情,想想風雪中的對飲,實在令人懷念。
“徐兄!”眾人麵前柳清顏一本正經地喊道。
差不多一年未見,她發現他黑了瘦了,卻顯得更加的剛毅,每天她都思念他,兩人有過不少次通信,她亦已知道餘南溪將她們願意都做他新娘的事說了,想到這裏,她忍不住臉上微微泛紅。
“柳妹!”
她雖是仍然瘦弱,卻比以前豐腴了一些,皮膚也更加白皙,那動人楚楚之樣讓他忍不住在她臉上徘徊一會兒。
“徐兄!”
郗超上前打招呼,雖然他沒有收到徐謙的求救信,可是經過一年的努力,他能做到譙郡發生的大事小事他都會知道一二,他把徐謙當作危難之際認識的朋友,所以一得到消息他就帶著人馬趕來了。
“郗太守,多謝前來援助!”
張雲上前道:“堡主,柳姑娘帶來五千人,郗太守帶來五......百人,我們的實力大為增強!”
一切和自己預料的差不多,他說道:“可惜祖約那廝不肯借我騎兵,我徒手而歸,我們加起來雖然有八千人,包括蕭家堡在內步兵是陳霸天的兩倍,可是他步騎結合,戰力仍然大大高於我們!”
有人說一個騎兵相當於二十個步兵的戰力,這大約是說騎兵成陣對付步兵可以發揮出如此功效,以此算來,徐謙這方想要憑步兵獲勝起碼還要兩三萬人。
當然新軍戰力強悍,可以抵禦很大一部分步兵,但是那也隻是步兵,一旦碰到騎兵就隻有挨揍的份。
特衛營更適合偷襲或者執行特殊任務,當然他們可以虐比他們多好幾倍的敵人,可是兩百人的特衛營在幾萬人的戰鬥中起的作用如杯水車薪一般。
陌刀隊倒是專門可以對付騎兵,可是如前所述,除非對方的騎兵有了一定消耗,否則陌刀隊笨重難行,成了對方騎兵的活靶子。
郗超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是想想還是止住了。
所有人臉色都很凝重,陳仲平道:“謙兒你先去休息一下,等下陳霸天的招降使還會再來,陳太守已經不耐煩了!”
吳良坐在議事大帳,他實在不願意來此,飛雲堡的人看他都是鄙視的目光,他的所作所為很多人都已知曉。
他看到徐謙臉色蒼白,精神有些萎靡,料想他前兩日一定是想辦法去了,但是應該不順利。
徐謙還是老腔調,再等等。
陳柏不樂意了,說道:“徐謙,不要自視太高,我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再給你一日的時間,再不答應那就隻能兵戎相見了!”
再給十日一百日還是一樣,寧可背水一戰拚個你死我活,投降不是我徐謙的風格,不過多一日可以多點部署!
夜晚,柳清顏來到徐謙營帳,心中本來千言萬語要說,可是眼下這種情形雙方心情都很沉重,兒女之情隻能壓抑在心底。
“徐哥哥,我父親不讓我來,他說派人來也是送死,我苦苦哀求,他才答應!”
她沒有說出父親的條件是讓她在嫁人之事上聽從他的安排,然後才同意她帶兵。
柳如是真是個白眼狼,早知他這麼冷血,想當初老子就不救他了!
他在心裏道:柳妹,委屈你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對你......可是還有以後?怕是這一戰老子要捐軀了,刀槍無眼,防不勝防……對了,沒必要讓她陪我送死,不如勸她回去。
“柳妹,你能來我萬分感激,可你父親是對的,你不應該來!”
“徐哥哥,你怎麼這麼說呢,為了你,我寧死不惜!”
“你還是走吧,軍隊裏不是你呆呆地方!”
“那餘南溪怎麼能呆在軍隊裏?......你是因為我父親才趕我走的吧……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聽他的,這次打完仗我就跟你走!”
徐謙硬硬心腸道:“私奔的女人我不要!”
“你!”
柳清顏感覺心都要碎裂了,她咬牙道:
“要趕我走,不可以!反正活著也了無生趣,我寧願死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