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說,她身骨輕盈,動作迅速,很適合用鞭。
某日,她終於被葉行放過,得了閑靠在虛穀身上曬太陽。
她的頭發已經長過腰際了,此刻如綢緞似得鋪在虛穀雪白的絨毛之上,被襯托地得尤外鮮亮。她拾起一小撮繞在指間,自那次喝了桃花清酒之後,她的全身都未再出現過異常,隻是這頭發,不論新長出來多少,都是清一色的緋紅。
“虛穀。”她想了想,問出了一直錯過問出口的問題,“妖化到底是什麼呢?”
為什麼會出現“不正常”的動物,為什麼她被蛇咬了一口,又咬了蛇一口,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妖化是外世人的說話,其實就是過量靈氣進入體內所導致的異變。”虛穀懶懶地抬起腦袋,望向遠處高聳入雲的坤靈木,“萬物生靈的生存和生長都需要靈氣,可這靈氣卻並非越多越好,一旦超出肉體所能容納的量,便會造成崩壞。”
“崩壞?”
“嗯,運氣不好的直接灰飛煙滅,死後化作靈氣繼續滋養萬物;運氣好點的,靈氣會同其身體的某一部分融合在一起,激發前所未有的潛能,致其出現異變,也就是你所說的妖化。但這對肉體的損耗卻是極大的,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減壽、不孕,這是每個妖化的生靈都逃不開的命運。想到穆陵曾說過的話,瀾英默默地點了下頭。
“本來妖化這樣的事情極少會發生。”虛穀頓了頓,繼續道,“可當年鬼溪之難傷了坤靈木的根,導致大量靈氣傾瀉、湧向四方,又隨機地在不同角落彙集、沉澱,形成了不少靈源。靈源中許多動物因食入了有過量靈氣的植物而發生妖化,便有了如今這世上廣而布之的妖異了。”
“那這些妖異……”瀾英鬆開指尖的頭發,坐起身來,“應該被除去嗎?”
“那倒不是,我們要做的隻是除去靈源,讓靈氣回到最初的平衡狀態罷了,”虛穀道,“至於妖化的動物,他們的命運不該由我們決定。”
瀾英聽得點點頭,腦海裏卻劃過曾經在街角從說書人那兒聽得的隻言片語——這妖也分好與壞,不可一以概之,悉數祛除,得看其是否與人有利。
這麼想著,她問:“那該由什麼決定呢?”
虛穀笑了笑,仰起頭來:“因果、自然。”
他的話剛落,驀地一陣清蕭的虎嘯從遠處傳送而來,聲波嘹亮,一下驚飛了溪邊正悠哉喝水的白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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