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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了一場風暴。
死亡的霧氣、死亡的陰影,死亡的人、死亡的石頭,彙聚成了這宏偉的黑色大旋風,我渾身像是被鎖鏈綁住,牽扯著我朝上飛,風暴中伸出蒼白的手,似要將我的血肉撕碎。
我無法揮劍,無法抵抗,好在那些手也身不由己。我心裏隻有拉米亞,我努力地擺動四肢,調整成遊泳的姿態,可另有劇痛傳來,似乎這麼做隻會讓我傷的更慘。
這風暴是諾裏斯造成的,肯定是這樣。他一直在欺騙緹豐,欺騙我們,他一直都在溫嶺身體中,變成那醜陋的肉瘤,讓我們認為這隻是個小把戲。
他想要奧古斯都尋找的一切,他想要卡帕多西亞的遺產,他堅信他也能成為死亡的神。當他集齊三塊封印之石後,他立即開啟了它們,召至這場死亡的颶風。
諾裏斯會如願的,我會殺了這叛徒,他未必會死後成神,但他至少會死。
這時,一雙手拉住我的胳膊,我大吃一驚,待看清是廢鍾後鬆了口氣。
我喊道:“我動不了!”一開口,如刀般的風割得我滿口是血。
廢鍾做了個姿勢,示意他能在這風裏行動,他用血寫了兩個字:“死亡。”
他是什麼意思?死亡?難道隻有死人才能在這風裏行動自如?因為他是活屍,所以這風不急著將他撕成碎片?
我感到風的撕扯感加重了,隻能使用遊櫻和鐵蓮加強體質,否則會被大卸八塊。廢鍾遊開,不多時,抱來一具屍體,示意我抱住。我抱住屍體,忽然間,風小了許多,我像是躲入了一塊大石背後。
我大喜過望,不禁親了那屍體一口,在風的吹動下,那屍體的腦袋轉了過來,呃,真是惡心,抱歉我認錯人了。
我試著呼喊:“廢鍾,然後呢?拉米亞在哪兒?”
拉米亞說:“我在這兒!”
廢鍾也給了她一具屍體。
我說:“這風暴何時會停?”
拉米亞說:“我也不知道!”
我又問:“我們會不會正在下地獄?”
拉米亞說:“地獄也不會比這裏更糟了。”
這話可真讓人喪氣。
我試著放出我的影子,與拉米亞連在一塊兒,我們靠近,握住對方的手,拉米亞說:“感覺好些了嗎?”
我說:“我好了,你呢?”
拉米亞問:“我也是,你為什麼還笑得出來?”
我笑道:“你應該問我為什麼好的這麼快。”
拉米亞踹我一腳,我急道:“這關頭你還有心思內訌?”
她喊:“說得對,這關頭你還有心思玩梗?”
我說:“連對自己老婆開葷玩笑都不行了嗎?”
她說:“麻煩你去死一死好嗎?”
不知她是不是說對了某種暗號,那風暴一瞬間停了,我們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我試圖在落地時保護拉米亞,結果她認為我別有所圖,狠狠咬了我的手。真沒天理,就算我在慌亂中摸錯了地方,那又怎麼樣?
拉米亞掩住口鼻,吐出一口濁血,我緊張不已,問:“你怎麼吐血了?”緊接著,我也吐了一口。
這裏的空氣似有劇毒,若不是我們體質不一般,隻怕難逃一死。
這裏似乎已有幾百年,幾千年不曾有過新鮮空氣了,聞起來像是亂葬崗的氣味兒。
拉米亞說:“我的肺有淨化功能,你呢?”
我答道:“這毒不死我,我點了毒抗天賦。”
拉米亞放心地笑了,說:“天賦你個鬼。”
我們在一座極大的洞穴中,石壁被雕刻成壁龕,地麵有人工挖掘的溝渠和圓洞,還有一個個石室,裏麵有石床、石桌、石椅。
我忽然意識到,這裏是卡伊馬克勒,卡帕多西亞的一千個古老吸血鬼被埋葬之處。
我心中極寒,忙保護住拉米亞,拉米亞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諾裏斯為什麼把我帶到這兒?”
緹豐的聲音突然響起:“他一直在騙我們。”
我看見緹豐和克裏斯朝我們走來,她們各自在喝一袋鮮血,身上無傷,可她們那引以為傲的貴重衣服已經毀了,隻可惜她們穿得太厚,沒什麼看點。
現實真是殘酷,如果是上世紀的某種電影或娛樂產物,她們現在應該無衣可穿,不得不羞澀地向我要衣物遮體才對。
我們現在危在旦夕,我究竟在想些什麼!
拉米亞問:“我已經全然鬧不清前因後果。”
我說:“這裏是卡伊馬克勒地下城。”
緹豐與克裏斯皆神色驚訝,克裏斯說:“我聽說過此地,它據說被埋藏在卡帕多西亞山脈裏,我們現在是在歐洲?”
緹豐說:“魚骨,你可能是我們當中聽到真相最多的,我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