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戲碼我非看不可。
我告訴拉米亞:“我去上廁所,緊急大號。”
拉米亞問:“車來了怎麼辦?”
“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拉米亞無奈歎道:“好,都聽你的。”
我喝了藥水,隱去行蹤,在盟友的地方潛行,讓我覺得真是刺激。
劍盾會中不乏劍術大師,彌爾塞勝算渺茫,不過我希望他能贏。他如果一步登天,將會是我夢寐以求的強援,我們兩人分別站在兩大勢力的權力之巔,對彼此都有莫大益處。
問題在於,我怎麼幫彌爾塞一路取勝呢?
機智如我,立刻就想到了一條妙計。隻要我知道彌爾塞下一個對手是誰,就能跑去先威脅那人一番,我的威名加上逼人的氣勢,足以將他的對手嚇得屁滾尿流,魂不附體,就算不當場退出,也會因為腿軟手麻,在擂台上輕易落敗。
太聰明了,魚骨,簡直是神機妙算,妙至毫巔,這就沒問題了,人類都有生存本能,這本能會壓倒無聊的所謂自尊和虛榮,讓他們喪失鬥誌。會不會有一根筋的傻子不信我的力量?那我隻能祭出黑噩夢來進一步恐嚇他。
我露出微笑,智珠在握的微笑,劍盾會的大老粗們在我智將·朗基努斯麵前實在是不堪一擊,他們想和我朗基努斯玩智力遊戲?哼哼哼,真是自不量力,以卵擊石....
有兩個老頭在談話,一人說:“聽說過某一次比武大賽的醜聞嗎?”
另一人:“什麼醜聞?”
“賽前有個白癡,派一群手下到其餘選手的家裏去恐嚇,消息傳開,這個白癡身敗名裂,本來他挺有希望獲勝的,可後來去被剝奪財產,名譽掃地。”
“真是白癡,那人現在在做什麼?”
“據說和奴隸混在一起掃大街....”
我的汗猶如出水的魚一樣流淌,不禁感歎這環境的不公和惡劣。
如果一條完美無缺的妙計在某種情況下沒用,那一定是這環境的問題,是社會價值觀的問題,我早就覺得劍盾會上上下下三觀不正,由此可見一斑...
尼麗身穿青春活潑,不失精致的長袍,身後跟著遺老遺少,以一往無前的氣勢當街走過。奴隸和平民見此架勢,紛紛避讓。我看了看表,離評審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自從抵達本撒後,我就沒和彌爾塞見過麵,他似乎住在劍盾會南區,是南區訓練營的負責人,得通過長途地鐵與本撒來往。
現在,他住在一間靠山的屋子上,這山上有許多屋子,可我覺得他的屋子采光最不好,被陰影遮蔽得黑不溜秋,真不知道他的審美為什麼這樣,我又看出這屋子大概原本就比其餘屋子暗淡一些。
朵拉夫人說:“情報說,他租住在此。”
尼麗走上山,敲響了門。
我聽見了屋內有女人如夢囈般低語,隨後,門開了,刹那間,我仿佛見到黑色的潮水迎麵而至,即將淹沒世界,我驚懼地後退了幾步,尼麗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無知是福氣。
彌爾塞高昂著頭顱,凝視來者。
尼麗說:“彌爾塞大哥,是我。”
彌爾塞說:“小姐,我聽說了你的事,還請節哀。”
尼麗低著頭,神色淒苦,說:“父親早就告訴我,會有這麼一天的,他寧願戰死沙場,也不願在病榻上無力地老死。”
彌爾塞說:“公爵真是我等楷模。”
我靠近住處,朝屋內張望,裏頭真是寒酸,彌爾塞這伯爵過得和一個虔誠端嚴的清教徒一樣。
尼麗說:“我可以進來坐坐嗎?我想找人談談。”
彌爾塞邀請尼麗入內,他和尼麗坐下,其餘人沒地方坐,隻能站著。
忽然間,我覺得背部似乎有某種東西劃過,像是一條...一條鬼魅般的魚。我頭皮發麻,身軀發顫,回頭去找,卻什麼都沒看見。
希望那是幻覺,千萬要是幻覺。
我想到了彼列。
尼麗說:“大哥,很長一段時間內,你是我最尊敬、最依賴的人,我的父親很忙,他很少看我,很少管我,隻有你伴隨著我整個少女時代,你充滿著我的青春。”
這段話很感人,尤其是尼麗這柔弱而淒慘的少女悠悠將過往的心事緩緩道來,更易觸動心弦。而且,尼麗不單單可憐,她更是高貴富有的公爵小姐,未來的女侯爵,她的言辭足以讓任何男人受寵若驚,滿心期待。
彌爾塞說:“小姐,那是我分內之事,我並無功勞。”
尼麗:“這並不是功勞或者恩情,但從那時起,你就在我心裏了。我喜歡你,像妹妹對待兄長那樣,可又....有些不一樣。”
啊,這尼麗單刀直入,攻防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