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洗白之後(1 / 2)

月光下,裏昂發出野獸般的叫聲,不怎麼像懷有理智的太陽王,他成了一塊純黑的餘燼水晶,向上升高了大約一百米,成了一塊不規則的石碑。他甚至沒來得及說半句遺言。

我眼饞極了,隻想把這石碑運走,但傳送門容不下這麼大的東西。

冉娜說道:“接下來我們得一棟樓一棟樓搜索,哪裏有這種東西得立即處置。”

我完全同意,即使我不是那種勞模,可對太陽王的憎恨在我心中根深蒂固,我說:“不錯,一棟樓一棟樓搜!他們現在說不定還在找人吞。歐尼醬,靠你了。”

亞伯一字一字地說:“你再這麼稱呼我,我就把你的臉打成肉餅。”

這討厭的傲嬌,為什麼偏偏不承認對我心懷的感激與親情呢?不過他不是瓦希莉莎,她能容忍我稱呼她為“莎”,可亞伯的警告最好別不當回事。

亞伯召喚出一些蝙蝠,讓這些動物當耳目四散搜尋。那些太陽王並不難發現,因為他們一邊吃人一邊唱歌,動靜鬧得很大,唯有裏昂能約束這些狂熱者,現在他們絲毫不能掩飾自己。

當找到後,亞伯會一瞬間將他們凝固為餘燼水晶。

等他確定所有問題已經解決後,說:“在戰鬥的最後,那個感染者飛速進步著,他體內製造出了針對我血液的抗體,並且學會了我部分的能力,如果他繼續變強下去,鹿死誰手就變得很難說了。”

冉娜相信感染者已經不複存在,她通過黑樓群的廣播,悲傷地說:“我是你們的女王——冉娜,任何存活者,請集中到主樓來,請相信我,悲劇已經過去了,我們必須集合,生活還要繼續。”

當她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淚水奪眶而出,金波麗早已泣不成聲,被恐懼感壓抑已久的哀傷霎時溢滿心頭,斷斷續續地說:“米爾、博爾寧、愛倫....”

我始終沒明白活在太陽王體內的人究竟算不算活著,如果他們活著,如果他們能正常地與人交流,如果能讓傷心欲絕的親人們平複思念的心,太陽王或許會有存在的意義。

但我很快就意識到,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好事,對太陽王而言,複活人類太輕鬆了,那決不能是真正的複活,他將沉重的死亡變得宛如兒戲,簡直荒謬得令人發指,所以,複活的人極端危險,與原先的人並不是同樣的人。

如果我失去了拉米亞,我會怎樣?我會不會尋求太陽王的力量?念及於此,我打了個冷顫,立刻強迫自己不去往那裏想。

死者是無法複活的,所以,我們必須更珍惜生者,我決不能讓拉米亞受到傷害,我決不能與她分離。

冉娜的聲音傳到了每一個角落,如果聽見了她,人們會聚在這裏麼?我懷疑他們甚至不知道已經發生了大慘劇,因為那些都是普通人,不可能從與太陽王道遭遇中活命。

幸存者大約將近兩千人,聚在了主樓,果然,他們無一例外地不知道這場大屠殺,冉娜的解釋讓他們將信將疑。

她告訴他們有一場致命的劇毒泄露事件,是惡魔操縱了裏昂犯下的罪惡,現在劇毒已經被遏製住了,死者也已安息。她告訴人們要堅強並節哀,現在,一切將重新開始。

如果告訴他們事實,沒有任何好處,即使他們相信了太陽感染,也會變得疑神疑鬼,對身邊任何人都小心提防。

不過劇毒泄露這種說辭....還不如說是博倫策劃了又一場叛變,可數千人憑空消失,以及屋外那形狀怪異的石碑也無法解釋,但兩位天使加上冉娜、金波麗坐鎮,我堅信他們能穩住局麵,至少外界還有惡魔,隻要有共同的敵人,所有人都會團結一致。

亞伯交給我一截骨頭,看上去像是腳掌,那是末卡維的第四塊骸骨,我大吃一驚,問:“這是哪兒來的?”為什麼我沒有任何感應?

亞伯說:“該隱將我封在了死亡之際,隨後,我的靈魂感應到了它,它又感應到了法陣中的這些...東西,是它們,加上你的血,以及我留在你額頭上的印記,將我喚回了吳策的身體。”

“所以你究竟是吳策還是墨慈?”

亞伯笑道:“我是亞伯。”

這話看似很有深意,可其實什麼都沒說,並沒有回答我的疑問,他死而複生之後果然變了個人,變得會拐彎抹角,變得會和稀泥了。

我不知道這塊骸骨會帶回誰來,是海怪還是吞噬者?我希望是安納托裏,那另外兩個家夥讓我不舒服。

我說:“你得跟我回號泣。”

亞伯說:“我會去你那裏看看,但在那之後,我會繼續闖蕩這世界。”

我急道:“別啊,老哥,不瞞你說,最近我那裏有個混賬老女人挑事,你得幫我收拾她。”

亞伯說:“你也是最初的人類,所有人類的血脈都源自於你,你身上的潛能不遜於我和該隱,你得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