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胡子涵記得,濟南的確有一處杜康泉,好像已經幹了。
不過明朝這生態環境,杜康酒樓建在這杜康泉旁,比任何一座五星級酒店都要雅致。
門前一副對聯:杜康造酒劉伶醉,貴妃推盞太白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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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排暗笑一聲。
他無暇欣賞酒樓精致的環境,他低估了正德詔令對物價的影響。沒有工作就沒飯吃,胡家不能複業,胡屠夫兩口子還得要飯供他讀書。胡排可能沒那河南小夥成就高,但他可不想爹娘去當叫花子。
吐槽他的酒博士,一見他拎著殺豬刀過來了,飛速往酒樓裏鑽。
大鬧魯國當鋪,套路賣梨老人,酒樓十幾個保安級別的護場,都親眼所見,也都見識了胡排的手段,誰也不敢攔他。
胡排如入無人之境,尾隨酒博士直奔酒窖。
掌櫃的終於坐不住了,急忙從櫃台裏竄了出來:“胡大公子,胡大公子,大駕光臨,小店榮幸,小店……”
“去去去,沒你什麼事!”胡排支肘把掌櫃的推開了去,接著一揮殺豬刀,將酒博士逼到了牆角裏,“伏特加,來一杯。”
哆哆嗦嗦的酒博士頓時一愣:“伏……伏伏……”
“威士忌?”
酒博士愣神。
“XO?”
酒博士依舊愣神。
“你他娘的!”胡排一把揪了衣襟,“一問三不知,你這博士頭銜怎麼來的?”
酒博士透過窗戶,看到了胡排收拾典當師戴高利,一見刮豬毛絕技來了,急忙用雙手死死地捂著腦袋。
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果腦袋被刮禿了,這可不是清朝。
掌櫃的不敢多管閑事,急忙衝一個湖絲袍的體麵人遞眼神。
湖絲袍也不想惹胡排,可此時他不出麵,酒博士的下場,就要和孫博士以及戴高利一樣了。
“胡大公子,胡大公子,息怒,息怒。”他急忙上前,小心地拉住了衣袖。
胡排回頭一看,身穿絲綢袍子,相當體麵:“你哪路神仙?”
“小人乃老部堂府上管家,鄒義是也,念在他年少無知,還請胡大公子……”
老部堂,鄒義,姓鄒的。
胡排立即意識到,他是原吏部尚書鄒尚廉府上的。
想起昨日範府之事,他一把拍飛了他的帽子,順勢一把揪了發髻,殺豬刀一揮:“你他娘的,原來是和昨日那糟老頭子一夥的,竟敢仗著弘治天皇的燒火棍,唆使孔乙己……”
刮豬毛絕技,即將落在自己腦袋上了,鄒義急中生智:“念在我家公子同窗,還請胡大公子海涵,海涵海涵……”
“鄒通?”胡排頓時一愣。
“對對對,那是我家公子,胡大公子海涵,海涵……”
鄒義趁勢把腦袋從殺豬刀下縮了回去,慌慌張張扣在腦袋上帽子,按了又按,生怕被風吹掉一般。
什麼是鐵哥們?
常言道,一起同過窗,一起分過髒,一起打過仗,一起……
鄒通那小子雖然廢物,但畢竟同窗了半年。要不是胡子涵穿越了,胡排也是名副其實的二衷子。
回想昨日他拿著雞毛撣子,和老部堂的禦賜拐杖幹架,胡排頓時想起自己一回家,差點和胡屠夫幹了起來,立即有種同道中人的感覺。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那小子怎麼樣了?”
“他昨日把老部堂氣得半死,早被關起來了。”鄒義兩眼如賊一般,左右亂瞅,尋找隨時能逃跑的開闊通道。
想起昨日孟中高用拐杖敲鄒通的腦殼,老部堂心疼的不得了,胡排在他開溜的一瞬間,一把揪了他後腦:“你敢蒙我?”
“不敢,不敢,從昨晚開始,我家公子就開始拉稀,老部堂心疼死了,在家養著呢,在家養著呢。”鄒義捂住後腦,忙不迭地道出了真實情況。
被清湯寡水教育了半年,一出來就暴飲暴食,不被撐死就是好的了!
胡排心裏暗笑。
美國大兵從集中營中解救蘇軍,結果一頓好飯之後,蘇軍戰俘全死了。胡子涵想到這個典故,也多虧明朝的牛肉不好吃,提早做了預防。
此時他肚子咕咕叫,也懶得和鄒義磨嘰了,遞了一個眼神。
管家向來都是察言觀色,見機行事的高手,鄒義急忙踢了掌櫃的一腳:“挑最好的上。”
掌櫃的立即朝店小二叫菜。
鄒義見胡排掖了殺豬刀,急忙伸手引路:“請。”
胡排雙手抱胸,一搖一晃地出了酒窖,鄒義忙不迭跟在後麵。
掌櫃的終於逮住機會了,立即給了酒博士一腳,壓低聲音:“你眼睛長在屁股上,整條街都鬧哄哄的,你看不出來他是二衷子?”
酒博士一臉無辜:“我吐的是那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