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夠正當防衛的級別,再逗逗你吧?
胡排暗笑一聲,脫口而出:“買。”
高年級手起刀落,一塊糕切了下來。
接著刀鋒一轉,將兩側糕邊弧切開,一塊碑形切糕推上前來:“掏錢。”
胡排伸手懷裏摸索;“哎,你這多少錢?”
高年級:“50文。”
胡排:“又漲了?”
高年級:“看你不順眼。”
胡排:“你這可是三刀。”
高年級一愣。
看胡排愣頭愣腦,懷裏摳索的叮咚響,以為他人傻錢多。
他嘿嘿一笑:“既然小哥說了三刀,那就150文。”
胡排也嘿嘿一笑:“你賣別人15文,剛才還賣40文,怎麼一下子又漲了10文?”
高年級大眼一瞪:“就你看著不順眼了,咋滴?拿200文出來,不然剁了你!”
等你剁過來再說!
胡排暗中冷笑一聲,一手偷翻腰後,握了如意鉤。
一手從懷裏摸出兩粒石子,順手拋在了案板上。
猶如琉璃珠一般的石子,在案板上滴溜溜亂轉,還發出呲呲的摩擦之聲,似乎在嘲弄高年級錯愕的眼神。
他終於毛了:“我看你存心找事的!”
“哎,別別別。”
胡排急忙撤後,擺手製止,“做生意,講究個公平,你不會看著我傻,就拿我當冤大頭吧?”
“是又怎麼樣!”
高年級氣壞了,隔著案板一探腰,一刀毫不客氣地劈了過來。
胡排搖了搖頭:“是你先動手,太祖有言,俺這可是正當防衛。”
剛才趁後撤之機,他腰後已經拔出了如意鉤,此時一個摟豬腿的動作,立即摟住了高年級的手腕。
哐當一聲,刀掉在了案板上。
高年級想撿起刀時,卻被胡排搶了先。
他倚了如意鉤,趁勢一把揪了發髻,隻一提,將高年級半截身子摁在了案板上。
切糕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高年級渾身哆嗦了起來;“你你你……你快放手,我我……我上麵可有人!”
本來胡家歇業,攤位合理利用也屬正常。知道了胡屠夫懦弱的原因,胡排也不想多事,嚇唬嚇唬而已。
可一聽上麵有人,他手中切糕刀噌地一聲響,就是一個漂亮的刮豬毛動作。
可惜這切糕刀比菜刀小了一號,和柳葉形殺豬刀完全不一樣,他用起來不大順手,耳廓刮開了半邊,鮮血直流。
前世胡子涵從未傷過人,暗暗心驚:NM,二棒子勁過頭了!
幸虧這是明朝,胡排幹的。
要不然蜀黎來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而見血了,高年級徹底嚇破了膽:“好……好漢,饒命,饒……饒命!”
他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不管是二衷子,還是高年級,吃瓜者們都痛恨,正好這以惡製惡,誰也不來相勸。
胡屠夫早就想來勸。
可是高年級拿丁家的牛肉,向來不給錢。所以盡管胡家和丁家頂生意,但丁大牛更痛恨高年級,一直在一旁頂著胡屠夫,就不讓他插手。
然而大明律,傷人還是要受到懲罰的。
胡屠夫見血了,終於頂開丁大牛:“阿排,算了,算了。”
此時對麵高老瓜,和旁邊賣字的高級,和高年級一個村的,見胡屠夫上來了,也紛紛來相勸。
高年級趁機掙開胡排的手,推了車,飛也似的跑了。
丁大牛衝他背影吐了一口:“上麵不有人嘛,胡閣老在此等著。”
胡屠夫唬了一大跳:“你小聲點,他上麵真有人!”
胡排笑了:“怕什麼,有我呢,他敢來,我……”
胡屠夫急忙扭過頭來:“你別再二棒子勁了,萬一再傷了人,知府……”
胡排:“要不咱爺倆,夾著尾巴回家?”
胡屠夫頓時不說話了。
丁大牛卻接了話茬:“對對對,大伯趕緊回家,萬一他上麵人真來了,胡閣老那腦子再來二棒子勁,知府……”
他在擔心胡家頂生意,胡排立即給了他一腳。
胡屠夫宋朝貶人之後,骨子裏小心翼翼,一時半會改變,簡直是癡人說夢。
胡排也懶得和丁大牛鬥嘴,轉頭對胡屠夫道:“爹,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見胡屠夫還在猶豫,他推了一把,“別管那麼多,先把攤子支起來再說。”
豬貨全準備妥了,如果賣不出去,以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
胡屠夫頓時也覺得,老是忍讓也不是辦法。
可兒子這二棒子勁,可沒個準頭,萬一殺了人……
自己養的女兒,總不能像那廢柴一樣吧,關鍵時刻撂挑子?
他想起胡梅學道夫人位置穩了,終於放下心來。
“阿牛,我幫你家趕跑了二狗子,快幫我爹支攤。”
胡排又踢了丁大牛一腳,接著一提如意鉤,轉身直奔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