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若溪在腦海裏想象著他穿著西服時的樣子,一定像他說的那樣很帥很帥,不過跟秦羿川那種風度翩然的帥肯定不同,他應該更趨向於一種硬朗陽光的帥。
腦海裏突然出現的身影,令晉若溪心尖一顫,唇角的微笑僵在了那裏。
她這是怎麼了?明明是在想象沈尋穿西服的樣子,腦海裏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秦羿川的影子呢?
難道,他強勢霸道得連她想象其他男人的樣子時,他也要來搗亂一番?
隨即又搖頭失笑,把那個霸道的男人搖出腦袋,問道:“你的童年一定很幸福吧?”
“談不上多幸福,至少比現在要好得多。”他苦笑道,“我爸媽死後,有段時間我相當窘迫,差點連飯都吃不上,把我爸送我的那套西服也給賣了,隻留下那條領帶,不過,看日後的情形,似乎再也派不上用場了。”
“你是迫不得已才跟上厲興的是嗎?”
他未置可否,唇畔的那抹苦澀隨著眼睛裏黯淡的光漸漸放大:“你肯定無法想象,像我這樣身強力壯,有手有腳的人,為什麼會吃不上飯,可那的確是事實。”
他突然側目看向她,一抹悲傷在眼波裏動蕩:“因為我是殺人犯的兒子,沒人敢用我給他們幹活,而且,警方還懷疑我參與了我爸的案子,一直在通緝我……”
晉若溪終於了然:“所以,你才跟了厲興?”
他又垂下了眼睛:“從心底講,我是不願跟他上這條賊船的,可有什麼辦法,不跟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警察抓人應該講證據呀!你要是沒罪,完全沒必要逃的。”
“當全世界的人都不會相信殺人犯兒子的話,你覺得警察會相信我說的話嗎?”他說著,悲傷的情緒慢慢染上一絲憤慨,“是,法律是講證據的,但那是對於正常的人,我在大家的眼裏,不是正常人,算是異類……”
“我相信你是正常的人,而且,你是好人!”晉若溪突然打斷他,目光誠摯地看著他。
一個連陌生人都願意拚死相救的人,她不相信他是壞人,尤其是他淒清的眼神,懸在唇畔的那抹苦澀,都讓她無條件的相信他。
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那些被染上灰色的人,也並不都是壞人,他們掙紮在黑與白之間,卻始終保留著我本善良的本質。
沈尋似乎被她的話安慰到了,笑出聲來:“我救了你,你當然會這麼說。”
“不是,你沒救我之前,我就已經覺得你是好人了。”晉若溪實話實說,“不然,在甲板上我也不會向你求救。”
“謝謝……”
沈尋突然的道謝,讓晉若溪頗感意外,卻是不知說什麼好,或許,她剛才的話的確很好的撫慰了他那顆孤寂受傷的心。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晉若溪試探著問:“這條船準備開去哪裏?”
“H國。”
她又問:“我以後還能回去嗎?”
“返程的時候,我會帶你回去。”沈尋說完,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應該還在上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