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雖然心有不甘,卻是願賭服輸,沒有耍賴的習慣,哼一聲後說道:“今天你可以用這裏,明天你不許再來!”
顧長水笑道:“憑什麼,這地方又不是你家的。”
“我是這鎮上的人,這地方就等於是我家的。”孟雲終於亮出自己的底牌,想用地頭蛇的名號壓一壓這條強龍。
“你真是這鎮上的?”顧長水有些意外似的,畢竟這小鎮如此偏僻落後,他聽說落後地區的教育水平也是比較落後的,能開齊文化課已經不錯了,至於藝術課,根本沒有那個師資力量。
而她身上卻背著畫板,手裏提著顏料畫筆,從裝備上看,是很專業的美術生。
“那還有假?”孟雲以為他有所懷疑她的地頭蛇身份,又恢複了趾高氣昂的氣勢,“你是外來的,我可以讓你一次,但不會讓你第二次。”
說完,轉身另找地方去了。
“哎……”顧長水對著她負氣的背影喊了一聲,孟雲也沒回頭,跟這小子鬥嘴生氣不說,還白白浪費了她這麼長時間,今天恐怕又要無功而返了。
顧長水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眼底浮出悵然,默默地歎了一聲後,收回了視線。
剛才突然想叫住她,隻是想向她打聽一下這鎮上的情況,畢竟晚上他是要留宿在這裏的,再順便跟她交流幾句美術方麵的話題,怎麼說他們都是學美術的,也算是誌趣相投。
對,隻是順便而已,並不是刻意的,顧長水不願承認他是真的不舍得她走,以前他對任何一個女孩都沒有出現過這種留戀的心理,他覺得有些陌生,也莫名的慌亂。
女孩走後,顧長水開始作畫,不經意抬眸,一抹素色衣裙毫無預兆地闖入了他的構圖範圍,心湖陡然一晃,唇角也跟著勾了起來。
顧長水所處的位置較高,女孩在他的下方,離他大概幾百米的距離,她背對著他,支起自己的畫板,調好顏料開始畫畫,渾然不覺自己不小心闖進了別人的構圖範圍,成了別人畫中的一方風景。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
顧長水再抬眸時,女孩的背影突然消失不見了,剛才畫得太投入,他居然連她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有留意,心裏徒增了一份懊惱。
所幸他的畫已經完成,匆匆環視了下空曠的四野,趕快收拾東西,準備往鎮上去找投宿的地方。
隨著改革開放春風的吹拂,小鎮的旅遊業已初見萌芽,幾乎每家的大門口都掛著住宿餐飲的招牌,以此來招攬遊客。
從小養尊處優的顧長水在住宿上是相當講究的,但來到這種小地方,想找到帝城那樣條件的酒店或旅社是不可能的,隻能入鄉隨俗。
他繞著小鎮走了一圈,想瘸子裏挑將軍找到一家條件相對好點的客棧,一直走到小鎮的最東頭,才總算是找到了一家。
這家客棧是兩層樓房,白牆紅瓦,窗欞都是香檀木做的,跟其他家比起來不僅有幾分氣派,還有一種古色古香的韻味。
僅從房子上看,這戶人家像是鎮上最富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