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羿川若有似無地點了下頭,望向遠處的深邃眼眸裏浮出點點恨意:“我恨他,從小到大,他是唯一讓我恨得時間那麼久,程度那麼深的人。”
晉若溪恍然意識到什麼:“這麼說你大學畢業後留在帝城,其實是想報複他?”
“現在看來,好像無須我再刻意去做什麼了。”秦羿川緩緩收回視線,側目看向晉若溪,嘴角勾起一抹恬淡卻又帶著點殘忍的弧度,“求而不得應該就是對他最好的報複了。”
晉若溪的心湖微顫了一下:“你真的從來沒考慮過原諒他嗎?”
“我為什麼要原諒他?”
“如果你媽選擇原諒她呢?”
“那是她的事,我幹預不了,可我不會原諒他。”
晉若溪凝著他冷硬堅決的側臉,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滋味,說他堅持原則吧,又似乎不是,說他冷酷無情吧,也好像不是,畢竟事情不是發生在她身上,她自然無法理解他的感受,尤其是有關家庭和感情的,更是讓她一個旁觀者無法評判孰對孰錯。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晉若溪突然問:“對了,我們要把那個秘密告訴他嗎?”
“告訴他幹什麼?”秦羿川反問,反對的態度顯而易見,那抹恬淡中帶著殘忍的弧度又回到了唇畔,“讓他替別人養著野種,親生兒子卻不認他,你不認為這是老天對他最好的懲罰嗎?”
晉若溪完全不理解他的邏輯,反駁道:“可是那對奸夫Y婦遲早會暗算他的!”
“那是他的命,或者說是天意,我管不著。”
“你再恨他,可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你真的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暗算,然後再奪走他的一切?”其實他的一切本應該是屬於你的,後麵的這句晉若溪沒有說出口。
以他那種清高孤僻的個性,怕根本也不會稀罕那些,說出來反而也襯得她是個貪財庸俗之人似的。
不過道理卻是那個道理,子承父業,就算他將來不願承襲顧氏,把家產全部捐出去,也比落在壞人手裏強千倍百倍。
晉若溪越想越覺得生氣,到底是氣他的絕情,還是氣壞人即將得逞,她搞不清楚,總之,心裏窩著一股無名火,卻又無處發泄。
“我們能不能別再說他了?”秦羿川突然煩躁地打斷她,此刻他心裏簡直混亂如麻,他可以不認他,可當危險正一步步朝著他逼近時,他真的能做到冷眼旁觀嗎?
剪不斷理還亂,幹脆暫時躲開,或許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晉若溪被他冷厲的聲音嚇得哆嗦了一下,不滿地努努嘴,歎氣道:“上次我差點被賣就是蘭香梅和她那個奸夫一起幹的,我親耳聽見她那個奸夫跟厲興在討價還價,蘭香梅肯定是懷疑我聽見他們的陰謀了,本來是想滅我的口,後來又想從我身上賺一筆,所以才把我賣給了那個厲興!”
“我知道是他們。”秦羿川暫時收回紛亂的神思,眼眸裏浮出憤恨,“你從片場回來那晚也是他們找人做的,包括舉報沈尋的事,都是他們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