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她眸光中的犀利和冷意,他的心沉了沉,遲疑了一瞬後,如實道:“……是我……”
晉若溪輕輕笑了下,說是笑,其實不過是唇畔勾起的嘲諷,並伴著心中的苦澀:“如果我一直發現不了它,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不是,其實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的。”
“你撒謊!”晉若溪突然提高了音量,眸光中的犀利更甚,“你如果想說,早就說了,不會等到被我發現這一天!”
秦羿川垂了下眸,再抬眸時,漆黑的眼睛裏多了些坦誠:“是,後來我的確想過,我們已經相愛了,現在也結婚了,其實說與不說區別意義並不大,說了或許還會讓你生氣,影響我們的感情,所以,我想還是不說最好。”
晉若溪不禁苦笑,從他臉上微微移開視線:“原來我們的認識是從一場騙局開始的,從一開始你就沒把我放到跟你平等的地位上,你捉弄我,威脅我,欺騙我,唯獨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抹了下漫流在臉上的淚水,握緊了那護身符,再次看向他,“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是我心靈上的一塊傷,可你卻自私的從來沒有想過告訴我實情,你覺得把我這麼騙來騙去很有意思?”
“對不起溪溪……”
秦羿川扶住她因為生氣而顫抖的雙肩,想將她抱在懷裏,卻被她突然掙脫:“別碰我!”
尖利的聲音,反抗的動作,如同受驚的刺蝟,在他的錯愕中,她已經越過他,奔了出去。
秦羿川隨後跟上,聽見臥室門砰的一聲被重重地關上,還有上鎖的聲音,他按了按門把手,果然上了鎖。
晉若溪重重地趴在床上,這一刻她隻想哭,伴著門外他的敲門聲和道歉聲,會所那晚的經曆如江河般朝著她滾滾而來,一時間,委屈、痛苦、羞辱、悔恨,在心間肆意漫流,怎麼也收不住。
她痛恨奪走她清白的男人,痛恨她的護身符被他偷走,痛恨在領班那裏遭受到的羞辱,那一晚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場噩夢。
後來他們相愛了,她遺憾不能給他完璧之身,心裏始終帶著一種卑微和小心翼翼,那種感覺時常在無形中折磨著她。
他明明就是施暴者,是罪魁禍首,明明知道那晚帶給她的傷害,可他卻選擇沉默,甚至想欺瞞她一輩子,從沒想過幫她解救受傷的心靈。
說來說去,他就是不尊重她,不考慮她的感受,連愛她都要站在比她高的位置上,他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而她,卻隻能卑微地仰望著他。
這不公平!
門外的敲門聲響了一會兒後,就沒了動靜,晉若溪的哭聲也漸漸小了。
哭出來後,心情反倒沒有剛才那麼糟糕了,她正打算起身去洗把臉,卻聽見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他要進來了。
晉若溪又趴回了床上,背對著他用被子將自己裹住,連動作都透著她的氣憤。
剛裹好自己,就感覺身後的床麵突然下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