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是他提出的,而且還是淨身出戶,他對顧芷蘭那樣的女人棄之如敝屣可以理解,卻是連顧氏的高管位置說棄就棄,顯得他很有氣節似的。
麵對這樣一個矛盾複雜又無法揣摩的人,秦羿川第一次感覺到了棘手和無助。
很顯然,眼下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隻能被周梓乾牽著鼻子走,盡可能地滿足他的要求。
在跟周梓乾的幾次交鋒中,每次都是秦羿川輕輕鬆鬆占了上風,而這次,卻顛倒了位置,還沒有開始正式交鋒,他就已經處在了下風。
從未有過的煩躁心焦,從未有過的挫敗低迷。
想了許久,秦羿川再次拿起手機,回撥了那個陌生號碼,意料之中,電話打不通。
他不甘心,又從聯係人上找到周梓乾的電話撥了過去,依然是打不通。
“周梓乾,但願你隻是衝著錢來的,而不是別的……”秦羿川收了手機,胸口壓抑著一股沉悶,低低地咬牙出聲。
晚上,秦羿川拖著疲憊至極的身體回到家中,其實並不是身體累,而是心力交瘁,夾雜著內心的惶惑和煩亂,有種被折磨和煎熬的感覺。
對於一向勇敢自信的他而言,這種感覺是陌生的,他可以在工作中運籌帷幄,遊刃有餘,什麼困難都難不倒他,可對於這件事,卻真正亂了他的心神。
並非他的心理素質不夠好,而是對方的的確確抓住了他最致命的要害,他有心反擊,卻是不得不有所顧忌。
晉若溪正在幫王嬸擺放碗筷,嘴裏哼著輕鬆的小曲,看起來心情挺不錯,望見他進門,臉上旋即綻開笑:“羿川,你回來的剛好,快點來吃飯了!”
她明媚的笑臉映入他的視線,卻是照不暖他心裏的陰冷,說不出什麼滋味。
事情禍源就在她那條護身符上,而到底是她不小心弄丟被周梓乾撿到的,還是被周梓乾刻意偷走的,這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他相當被動,尤其是那種被脅迫的滋味,放到誰身上都不好受。
而眼前的女孩卻渾然不知因為自己的過失而導致的嚴重後果,依然笑得那麼燦爛,無憂無慮。
秦羿川不是聖人,心胸也沒有寬廣到能容納一切,說實話,此時的他對晉若溪是有怨言的,如果她能小心謹慎些,或者說她記住他的話,堅決不再跟周梓乾見麵,也許就不會發生後續的事情。
晉若溪聽不見他的回應,忙放下手裏的盤子走過去,他的眉微微蹙著,似乎凝結著某種煩躁和愁緒,英俊的麵容上覆蓋在很明顯的倦色。
自從他接管了顧氏,一直都很辛苦,不過辛苦歸辛苦,卻是很少出現像今天這種愁容。
“羿川,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她說著,就伸手去觸他的額頭。
“沒有,隻是有點累。”他略微偏了下頭,她的手摸了個空,隻聽他說,“我先上樓一趟,你先吃吧!”
“我等你。”晉若溪略有些失落似的望著他上樓的背影,心裏有幾分莫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