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雲天門往南三裏,是山的最高點,山沒什麼名氣,那山頂也是平平,但站在山頂邊緣,往下看的深不見底的峽穀,卻是天下盡知。
那峽穀裏飄著薄薄的輕霧,時不時往上鑽出一股股冷的徹骨的陰風,前朝詩人石山人曾在這山頂駐足過數日,見它對應著奪雲天門,又直衝著玉壺真星,為得後人叫起來上口,而且考慮呼之聯係,便為它起名為‘烏羽玉安’。
石山人對烏羽玉安頓生的情感,並不是虛言,流連忘返時,他也為其灑墨留心。他詩中曾寫道:
奪雲天門三裏外,
玉壺真星作蓮蓬。
萬年修行得一見,
願做穀裏一陣風。
跨過烏羽玉安便是火都城的地界,比起撚龍江,路程確實縮短了不少,但若輕功不佳的人是不敢從這裏通過去的,畢竟人們都希望自己死的晚點。
眼瞅著天色將晚,夕陽霞光從天的西邊,透過那層厚雲,斜灑在烏羽玉安的穀壁上,細看那穀壁上嵌在石縫裏的散玉碎石,泛著透人心情的亮光,若那層厚雲錯開那霞光的輝映,不加虛掩的直射上去,想必那散玉更是耀眼奪目,同稀世至寶般美麗無瑕。
暮天楚如約來到北邊後山已有三個時辰還多,剛來時豔陽高照,根本躲避不開那炙熱,忽然一時,現在就算去費力尋那豔陽也是徒勞,隻能規矩的等著次日清晨的曙光。
再一會兒,星點依稀呈在上空,今日星點不比往日,可能是暮天楚倦了的心情導致這星點都暗了不少。
就在暮天楚準備開口罵娘的時候,隻聽見半空中一陣銅鈴的碎響,即幽怨又悲切,叫暮天楚一瞬吸引其中,不覺歎這世間罕響。之後蒙上淺淺黑墨的天邊,閃過一把利劍的影子,漸而變大又隨即縮小,接著慢慢的揉進那暮色之中。
這叫暮天楚立刻起了猜想,琢磨了片刻,接著大聲衝那閃過劍影的方向喊道:“可見高人裝神弄鬼的本領的確天下無敵,但出場方式太過拖拉,也是叫在下禁不住破口大罵啊,如果似我這般倦了,就停下歇會兒,等力氣足了,再繼續也不失排場。”
在暮天楚喊話的同時,黃呈義早早在他身後站住了,他從後麵孩子氣的拍了下暮天楚的肩膀,故作鬼聲鬼氣道:“等了好多年的人竅,終於叫我等來了,不如就幫我一把,你早早下地獄去吧。”
暮天楚無奈的回過頭來,勉強一笑,說道:“黃掌門,您說您這歲數,還如此幼稚,若叫您門派弟子看見,那往日的尊嚴可就灑一地了。”
黃呈義一聳肩膀,吐了吐舌頭,即刻換了一張正兒八經的臉,慢條斯理道:“方才一處,不過就是蒙人的把戲,見不得光,今日叫暮公子見了,權當娛樂,不做高人該有的數。”
暮天楚淡淡一笑,拱手恭敬道:“黃掌門平易近人,叫晚輩心平,晚輩在這謝過黃掌門,剛剛娛樂,也是叫晚輩心裏歡喜啊,所以晚輩理當再一謝,但是黃掌門似乎將這規定的時間誤了不少,所以晚輩自主收回一謝,算是尊重這武林中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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