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紅日偏西,陳伯茂和柳岫雲才放緩前進的速度,此時兩匹馬已通體汗透,累得直喘粗氣。
放眼四望,周遭是一片起伏的山巒,除了鬱鬱蔥蔥的草木,看不見一個人影。
此地距鄴城起碼有一百五十餘裏,陳伯茂估計追兵已被甩掉,因為他在大樹坡使了一招金蟬脫殼,加之一路上專撿岔道奔逃,就算高長恭機警過人,也很難跟蹤而至。
陳伯茂長籲了一口氣,這才感到又饑又渴,他勒住馬,扭頭衝一旁的柳岫雲問道:“岫雲,你餓嗎?”
柳岫雲點了點頭。
“那咱先找個地方歇息,然後我去打些獵物充饑。”陳伯茂一邊說一邊跳下馬來。
柳岫雲跟著下鞍,兩人牽著馬並肩往群山深處走。
踅摸了小半個時辰,他們找到了一座破敗的山神廟。
山神廟的東半邊已經倒塌,西半邊勉強還可遮擋風雨。陳伯茂簡單打掃了一下,請岫雲在一塊石墩上落座。然後,他提著隱忍劍,出去尋覓獵物和泉水。
天擦黑時,陳伯茂背著一隻獐子,捧著半瓦罐泉水回來了。
“岫雲,這隻獐子好肥,今晚咱倆有口福了!”陳伯茂放下獵物和瓦罐,喜滋滋對柳岫雲道。
柳岫雲拍掌笑道:“好啊!好啊!可以吃烤獐肉啦!”
見岫雲高興,陳伯茂笑得更歡了,說道:“我馬上去撿柴禾!”言畢,三步並作兩步出了山神廟。
沒過多久,陳伯茂抱著一大堆幹柴回來了。接著,他在廟門口生起一堆篝火,用隱忍劍挑著切割好的獐肉放在火上燒烤。片刻工夫,廟裏就飄起了誘人的肉香。
第一塊獐肉烤好了,陳伯茂先用嘴唇試了試它的溫度,覺得太燙,就用嘴呼呼吹氣,待溫度降到適宜時,才將獐肉遞給岫雲品嚐。
柳岫雲道:“你也餓了,咱倆一人一半吧。”
陳伯茂又用劍尖挑起一塊鮮肉,道:“第二塊馬上就烤好,我吃這塊吧。”
柳岫雲慢慢咀嚼著獐肉,眼淚撲簌簌滾落下來。
陳伯茂見了,不解地問:“岫雲,你怎麼哭啦?”
柳岫雲咳嗽了幾聲,道:“煙氣有點大,熏了眼睛。”
陳伯茂道:“那我把篝火往外邊挪一挪。”
柳岫雲道:“不用挪,馬上會習慣的。”
這時,第二塊獐肉已經烤熟,陳伯茂又將它遞給岫雲,道:“這塊烤得更好些,你嚐嚐。”
柳岫雲指指手裏的獐肉,道:“我還沒吃完呢,你自己吃吧。”
陳伯茂道:“我這塊比你那塊更香,咱們換一換吧。”
柳岫雲道:“第三塊一定比第二塊更好,我等著吃第三塊吧。”
陳伯茂點點頭,抓起獐肉狼吞虎咽啃了起來。
柳岫雲垂下頭,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淚。
烤肉很快落了肚,陳伯茂抓起劍柄,準備再烤一塊獐肉給岫雲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