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沒有找到蕭家的家眷,倒是祠堂那邊起火了,火勢洶湧。是事先塗抹了燈油。”
被叫將軍的男子,長的虎背熊腰,一身鎧甲在身,比在他跟前的士兵足足高出了兩尺。隻見他環繞府內一周,一雙濃黑的劍眉緊皺,深邃的眼睛發出精光,臉色剛強。明明是剽悍大漢,卻因一身的煞氣讓人不敢輕視。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那士兵道:“將軍,熄火否?”
“不了,撤吧。”說完,男人便直直的離去,在混亂的府邸裏平靜無恙。
本是繁華的府邸,如今蕭瑟混亂,隨處可聽見女子的尖叫聲還有男人的譏笑。這睿王府那裏還有往日的繁華?還有誰可知道,這府裏的世世代代保衛了多少國土!他們就像是一群強盜,闖進了別人安守的家。
封戚城呲笑一聲。握住劍柄的手緊了緊。
煩躁的心讓他忍不住一腳將那一臉獸欲趴在婢女身上的士兵踢開。
“各勞資,哪個打擾爺呢!”
那士兵一臉憤怒,褲子都來不及提準備回頭和打擾自己好事的某人幹一架。一看是將軍,腳下一軟,“將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
封戚城冷漠,無情的吐出一個字,“滾。”
那婢女哭泣的試圖將衣不遮體的衣物蓋住自己身上的風光,抖動著身軀驚恐的朝著男人磕頭。
“官人,官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救?
男人深邃的眼睛一閉,蓋住那一絲譏諷。腦子裏浮現出那人戰場上鐵骨錚錚,抹去脖子的一麵,真不愧是戰神睿王,連死去都如此的壯烈。寧死不屈,血祭殺場。叫封戚城心裏佩服!
那樣的英雄人物他都束手無策,還能對誰手下留情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
封戚城站在院子裏的荷花池邊,疑惑的看結隊而來的士兵。
男人一身的氣魄讓一群人自然而然的臣服。那領頭的人行禮,道:“將軍,祠堂的火滅了,卻是隻找到了三具屍體,經仵作驗證,兩具年齡應該過百,還有一具是年輕的女性,這還差了……”
還差了一個女人。
封戚城手裏的情報,睿王府雖然人口簡單,但年輕的女子應該有兩名。一名是睿王的嫡女,一名是睿王剛過門不久的繼室。
躲在假山裏的如娘聽著這對話,身子顫抖如篩,縮著身子,將手死死的蒙住自己的口鼻,怕自己輕巧的呼吸聲暴露了自己。
男人環視了一圈身邊的物景,寬闊、靜幽的閣樓,一排高潔挺立的竹子,清澈見底的荷花池,幾朵粉紅的睡蓮綻放。這個地方,唯一能藏身的是……
一雙深沉的眸子突然鎖定池中間的假山。
開口道:“這裏沒有人,下去吧。”
那領頭的士兵一臉難辦,“將軍,這……”
“下去。”聲音洪亮,氣勢洶洶。
假山裏如娘一個抽氣。
封戚城耳朵上下一動,對於聽見的動靜,了然於心。
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行了禮,下去了。
封戚城走近假山,透過縫隙對上的是一雙閃晶晶的眼睛。他讀書少,不懂那些文縐縐的之乎者也。但此刻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叫做明眸皓齒,眉目流盼。
如娘看清楚男人的容貌,一下巴胡腮,眼睛炯炯。
心裏一個咯噔,發現了。
抱緊懷裏的匕首,絕望浮上心頭,祖母,如娘負了你的期盼。微微輕眨眼睛,兩含淚水滾下。顫抖的手將匕首舉在脖頸,皮膚碰上冰冷的匕首,身子一個戰栗。
這決絕的一麵撞擊著封戚城的心,戰場上鐵骨錚錚的男人,此時卻被一個女人撞的心裏某個部位一軟。眼見那匕首在如娘的肌膚上留下紅痕,男人一個轉身,什麼話也沒有說,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