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娘在軍營裏待的第二日夜裏,便發生了意外。
整個軍營燈火通明,一排排的士兵整裝待發,整齊的步伐踏出噠噠的聲音,馬鳴聲響徹了雲霄。
被吵醒的黎嬸剛披上衣物,便對上如娘在黑夜中發著光的眸子,以為她是害怕,走過去,為如娘壓了壓被角,“夫人別怕,待奴婢出去打探打探。”
如娘點頭。藏在被裏的雙手捏緊了被子,父兄上戰場的那夜的情景閃過腦海,也是像今夜一般,全城戒備,戎裝待發。
黎嬸沒有見著封戚城,尋了士兵問,得知夷人偷襲了益州城的西北方,將軍帶兵抵抗去了。
急匆匆回到營帳,“這可如何是好?將軍的傷可不能上戰場啊!”
“要打仗了?”如娘翻身起來,問。
黎嬸滿臉的憂愁,歎氣的道:,“哎,這仗是得打,可是也不能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啊!”
“他要上戰場麼?”昨日見他的傷還在流血!
“將軍哪回打仗不是衝在前頭的一個?”黎嬸心裏著急,在營帳裏開回走了幾步,“不行,我還是得看看去。”
如娘急忙拉住黎嬸的衣物,“黎嬸,我跟你一起。”
兩人上瞭望塔時,便隻看得見幾點夜色的火光了。
黎嬸不住的歎氣,終究是去晚了。
來早了,就能阻止這個男人上戰場麼?
……
封戚城坐在馬上,顛簸的身子扯到了傷口,他蹙眉掩嘴咳嗽了幾聲。陳鬆看的清楚,擔憂的問:“將軍,羅軍醫說了你這身子沒法上戰場。”
一鞭子甩在馬屁股上,“駕。”片刻就將陳鬆扯開了好長的距離。
陳鬆的臉上滿是擔憂,也是了解將軍的脾氣,連忙夾緊馬肚子跟上。
走了幾裏地,封戚城想起軍營裏的如娘,突然停下。陳鬆連忙拔出劍來,誤以為是將軍感受到了周圍有危險。
隻見封戚城望著林子深處,道:“夜一,夜二你們回去看好如娘。”
留她一個人,他不放心。
一陣風拂過陳鬆的臉頰,他瞪大了眼也沒有見著一個身影。這就是將軍的影衛?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發愣時,有馬鞭子甩向了他的馬屁股,馬兒吃痛向前奔去,陳鬆身子往後倒,一句罵人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收到了自家將軍憤怒的目光。
連忙住嘴。
封戚城一行人連夜趕到夷人偷襲的村子時,整個村子寂靜毫無生氣。封戚城皺著眉頭,心裏隱隱的不安。
“將軍這裏有人。”一士兵踢開了村名的屋子,屋內的人倒了下來。將人翻了過來,麵容已是血肉模糊。
不少士兵閃躲過目光,心裏不忍。
將村子翻了一個底朝天,卻沒有一個活口。
“稟報將軍,無一人生還。”
屠村!
血流成河,無人生還!
——
世道太亂,如娘和黎嬸回到城裏時,街道上早已經不複原來的熱鬧,隻有三五個行人走在路上。店鋪門也緊閉。仿佛大家都預料到了戰事的來臨。
戰事持續了半個月後,就是如娘也察覺了益州百姓的人心惶惶。戰場上有不斷的傷員送來,軍營裏收不下了,就往城裏送。用來報案的衙門變成了傷員的集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