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可是洛家三爺?”一個管家打扮的人,遠遠的瞧見了洛良驥一行,笑著上前打著招呼。
洛良驥一笑,問道:“你是什麼人,何以能看出我是洛家三爺!”
管家打扮的人一笑,道:“我們老爺吩咐,三爺這兩天就要到了,讓小的日日在城門這守著,小的瞧著這來往的過客都沒有三爺的貴氣,所以才冒昧上前問候一句,沒想的真讓小的蒙對了。”
洛良驥一聽,笑道:“你是嶽大人府上的管家吧?”
管家一樂,笑道:“三爺好眼力,小的確是府上的管家,得我們老爺和夫人的看重,賜小的嶽姓,府裏人都叫我一聲,嶽叔,我們老爺有公務在身,不好親自過來迎三爺,打發小的來接三爺和姑娘入城。府裏的院子早就打掃好了,就等著三爺和姑娘住進去呢!”
洛良驥一聽也不多加客氣,笑著衝管家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嶽叔了。”
管家忙稱了一聲“不敢,三爺客氣了。”
洛家什麼身份,那是一品大員,當朝相爺,洛家三公子喊他一聲嶽叔,這是給他臉麵,他可得兜住了,可別不識了抬舉,真當人家看中他呢,隨著自家老爺這些年,官場上的風雲變幻也看過不少,今日把酒言歡杯中客,明日就可能傾家蕩產赴刑場,都說這做官好,可這官也真是難做,為什麼寒門子弟做官不好升遷,就是因為這沒有人指點,這些年,嶽管家常聽自家老爺念叨,能得相爺提點,真是造化。
自家老爺曆來對洛相佩服無比,在朝廷頭幾年貪官橫行的時候,洛相還是身為吏部尚書,親自題寫了《吏部箴》:
職司邦治,夙夜心殫。首冠六部,統理百官。
銓衡黜陟,其慎其難。藻鏡朗燭,表正形端。
科條恪守,典籍勤觀。考課賢否,真偽詳看。
選舉平允,計要不刊。佐朕用舍,社稷為安。
此文一出,當即獲得皇上讚揚,揚揚灑灑的抄寫了不少的篇幅紛發各地,洛相更是直接接了丞相之職,一時風光無兩,有那垂涎者欲追之,寫下了當官之法唯有三事:曰清、曰慎、曰勤。知此三者,可以保祿位,可以遠恥辱,可以得上之知,可以得下之援。然世之仕者,臨財當事不能自克,常自以為不必敗,持不必敗之意,則無所不為矣。然事常至於敗而不能自己,故設心處事,戒之在初,不可不察。借使役,用權智,百端補治,幸而得免,所損已多,不若初不為之為愈也。司馬微《坐忘論》雲:“與其巧持於末,孰若拙戒於初。”此天下之要言,當官處事之大法,用力簡而見功多,無如此言者。人能思之,豈複有悔吝耶?隻是有隨從之閑,反倒沒有引起多大的風浪。
因此老爺才說了一番感慨:當官處事,但務著實。如塗擦文書,追改日月,重易押字,萬一敗露,得罪反重,亦非所以養誠心事君不欺之道也。百種奸偽,不如一實;反覆變詐,不如慎始;防人疑眾,不如自慎;智數周密,不如省事。不易之道,事有當死不死,其詬有甚於死者,後亦未免得安。世人至此,多惑亂失常,皆不知輕重義之分也。此理非平居熟講,臨事必不能自立,不可不預思。古之欲委質事人,其父兄日夜先以此教之矣。中材以下,豈臨事一朝一夕所能至哉!教之有素,其心安焉,所謂有所養也。
管家一邊前頭帶著路,一邊打量著洛家三爺的風彩,不得不說,京都貴地,一品大員家的貴公子,確實有著獨道的風采,雖然趕了幾天的路,可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濁氣,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管家心理一歎,這樣的貴公子一入褚州,隻怕那些待字閨中的女兒們都要亂了手腳。
馬車裏的冉紅和冉霜聽說要直接去知府大人的府上,急忙道:“姑娘可還沒梳洗打扮呢,如何出去見人?”
璞玉一聽樂道:“瞧瞧你們兩個,難道我這個樣子就不能見他嗎?”
冉霜忙擺著手道:“姑娘這會還打趣奴婢,明知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這不是替姑娘著急嗎,姑娘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姑娘,怎麼也不能讓人小看了去。”
冉紅也跟著讚同的點了點頭,而且動作更實際,直接在馬車裏翻起了包裹,拿出準備給璞玉帶的首飾,又把披風重新換了,身上那件包了起來,冉霜一見,也跟著忙碌起來,璞玉隻在一旁笑看著兩個丫頭忙碌,冉紅回手又快速的給璞玉換了發弄,一點點的打理起來,待快到知府府上的時候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