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虎骨(1 / 2)

嶽老爺今晚的酒也有些喝多了,被下人扶著回了臥房,嶽夫人親自接了醒酒湯給嶽老爺灌下。

嶽老爺卻是笑著感慨道:“我這在外多年,除了與相爺還有書信往來,竟是多年不見了。”

嶽夫人知道自家老爺打心眼裏對著洛相有著尊敬,一邊拿了清水與他潄口,一邊道:“老爺這些年心理一直記著相爺,也不枉相爺對老爺的提攜之情。”

想了想,嶽夫人又把今兒璞玉帶來的兩個丫頭說的話的事,與嶽老爺說了,末了,嶽夫人道:“老爺,依妾身看,隻怕老爺任期滿了,這褚州就不是咱們的了。”

嶽老爺也是一時感慨,道:“今兒三公子話裏的意思也透了出來,不怕夫人笑話,在褚州這幾年,我還真呆出感情來了。”

嶽夫人一聽,撲哧樂道:“老爺這話說的,難道妾身就是個好忘舊的人。”

說到這,指著牆的東北角道:“老爺不隻在自已的書房,衙門辦公的地方,就連臥房都時刻貼著相爺與老爺書信來往中的箴言。”

嶽老爺一聽,笑著隨著嶽夫人的指尖方向望去,那東北角的牆上掛著一句裝裱好的箴言:事君如事親,事官長如兄長,與同僚如家人,待群吏如奴仆,愛百姓如妻子,處官事如家事。

回神對著嶽夫人道:“這些年,我不說順風順水,可是也算是憑心做事,能有如今的威望,也多虧了老師的處處提醒,時時指點。”

可能是因為喝多了酒的緣故,也許是嶽老爺一見到洛良驥,一時就想起了洛相,有些口若懸河的道:“老師在信裏與我說過:同僚之契,交承之分,有兄弟之義,至其子孫,亦世講之。前輩專以此為務,今人知之者蓋少矣。又如舊舉將及,舊嚐為舊任察官者,後已官雖在上,前輩皆避,坐下坐。風俗如此,安得不厚乎?

當官取傭錢、般家錢之類,多為之程,而過受其直,所得至微,所喪多矣。

後生少年乍到官守,多為猾吏所餌,不自省察,所得毫末。而一任之間,不複敢舉動,作官嗜利,所得甚少,而吏人所盜不貲矣。以此被重譴,良可惜也。

當官處事,常思有以及人。不與人爭者,常得利多;退一步者,常進百步;取之廉者,得之常過其初;約於今者,必有垂報於後,不可不思也。惟不能少自忍必敗,此實未知利害之分、賢愚之別也。

當官既自廉潔,又須關防小人,難事勿辭,而深避嫌疑,凡異色人皆不宜與之相接,要以清心省事為本。”

說到這,嶽大人一臉向往道:“我走過這些路,如今看來,老師的提點處處緊要,如今我真想有機會能親自聆聽老師的教誨啊!”

嶽夫人輕笑道:“妾身隻怕這日不遠了。”

說到這,嶽夫人瞧著外麵的天色,又見屋裏的下人都退了下去,才對著嶽老爺道:“老爺安寢吧。這天色不早了,明天還有公務要辦呢!”

嶽大人一聽剛要起身,才想起洛良驥與他說的關於璞玉的事,有些為難的看著隻著了中衣的嶽夫人道:“夫人,為夫隻怕要給你添一個為難事了。”

嶽夫人一愣,卸了釵環,穿了家常的布鞋,拿過大紅色底繡五蝠捧雲團花的錦被鋪在了床上,笑道:“老爺這是說的什麼話,老爺有為難能想到妾身,那是對妾身的信任,妾身哪裏會為難!”

嶽老爺一聽,苦笑道:“夫人,隻怕這事你聽了也是要為難的。”

嶽夫人也不是笨人,這會聽著嶽老爺拐了半天的彎,才說到這,又正值洛家兄妹過來,想來想去,能與之相關的就是洛璞玉的事了,有些猜測,試探道:“老爺是要與我說璞玉的事吧?”

嶽老爺點了點頭,道:“夫人女中諸葛啊。”

嶽夫人一眼嗔了過去,道:“咱們夫妻這麼多年,老爺心理轉著什麼,大的事情猜不出來,這種小的事情妾身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說到這指著鋪好的被子對著嶽老爺道:“老爺有話還是上來說吧,天晚了,地上寒涼,回頭老爺腿上的毛病再犯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