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四家的進院的時候就聽到了主仆的笑聲,馬四家的忙揚聲道:“姑娘還沒歇著呢。”
冉紅一聽,忙笑著迎了出來,道:“大娘也忙了半晌,怎麼這會還不歇著?”
馬四家的笑道:“我呀,就是個勞碌的命,這身子骨要是閑下來,就總覺得哪哪都不得勁,要是讓我忙活起來啊,就是再累,那心也是樂的。”
小路兒現在讓璞玉調到了屋門口當差,這會忙打了簾子讓著馬四家的跟冉紅進屋。
璞玉笑指著冉霜道:“快去給大娘沏杯茶來,這天可是越來越冷了,大娘走這一路,也是辛勞。”
馬四家的一聽,先上前笑著福了福身,然後才道:“姑娘就是心疼人,隻是奴婢卻沒辦法享用了。”
璞玉訝道:“可是有什麼急事不成?”
馬四家的點頭道:“夫人打發了奴婢過來看看姑娘歇下沒,若是沒歇下,想著請姑娘過去說說話呢。”
璞玉一愣,心下有了猜測,估計是說今天這事。
嶽夫人到是心底有成算的,隻是這事她又如何拿得定主意。
冉紅也是反應快的,笑著接過冉霜沏好的茶遞給了馬四家的,笑道:“大娘稍安勿燥,正所謂閻王還不差餓鬼呢,再如何,一杯茶的功夫也是有的,正好我們姑娘也得稍試換裝,大娘且候一會。”
馬四家的一聽也是,便笑著應了茶,坐到了一旁的繡墩上。
冉紅忙扶了璞玉回到裏屋又換了一身衣服,小聲的叮囑道:“奴婢隨著姑娘一處去,隻是奴婢想著嶽夫人與姑娘說這話,定是怕姑娘不好意思,沒準屋裏連人都不能留,姑娘到時候也莫要光顧著害羞,有些話咱們該打聽的也要打聽,不能聽著他們一處編排,這外間的傳聞能信的也不過二、三,真正的還要看人的品性。”
璞玉輕抿著嘴低笑著,瞧著冉紅和冉霜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心理微微有著失落,到底還是到了這一步,其實於現在的她,隻要嫁了人,安了家裏人的心,就好。
至於要嫁給什麼樣的人,以後要過什麼樣的日子,璞玉真的沒什麼好期待的,不過是兩個陌生的人在一處過日子罷了,心理沒了期望,那日子再難又能難到哪去,最差也不過夫妻間相敬如冰罷了。
正所謂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冉紅瞧著璞玉淡然如水的樣子,真恨不得自已能把心理的想法全部都灌輸進去,可是畢竟自已不是當事人,一會嶽夫人真的打發了院子裏的丫頭,她也沒有借口留在屋裏不是。
果然不出冉紅所料。
嶽夫人見璞玉進來,屋裏的丫頭就有規矩的退了下去,馬四家的也是到了門口就舉足不前了,連著冉紅也不好跟著再往裏進,不過還是守在了門簾外麵。
嶽夫人笑看著璞玉指著自已身邊的位置,把手抬起伸向璞玉,示意她上前。
璞玉笑著把手放到了嶽夫人的手裏,隨著嶽夫人的手勢,半坐於嶽夫人身邊的榻上,麵帶微笑,不急不徐。
嶽夫人讚歎道:“就衝你這份從容優雅的氣韻,我竟不舍讓你嫁到別人家去。”
璞玉知道嶽夫人這話不過是客氣,別說是嶽老爺不敢要她進門做媳婦,就是她爹,也沒有意思讓她再嫁官家,連著她自已也不想再與官家有何牽扯。
避開嶽夫人的目光,笑道:“夫人莫要拿我玩笑了,大公子的人品極佳,定是不缺那名門閨秀來配。”
嶽夫人其實剛才那句話是由心感歎,其實要說璞玉的身份,他們家想都不敢想能讓這樣的媳婦進門,可是現在就算她們想,也沒那膽子,而且洛相也沒這個意思,要是有這意思,自然會在來信中有所表示。
嶽夫人搖頭道:“你是個好孩子,隻是咱們家與你無緣罷了。”
璞玉隻是淡笑,卻沒有別的話說。
嶽夫人拉著璞玉的手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想必這會也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何事?”
璞玉點了點頭,也不裝糊塗,輕笑道:“是為了白天那幾們夫人的事吧。”
嶽夫人就喜歡璞玉這股子聰明勁,說話辦事,絕不拖遝,試探著問道:“你覺得哪位夫人更合你的眼緣。”
這嫁人為媳婦,不比在家做閨女,要按嶽夫人的說法,這女人嫁了人,大半的時間是呆在後院,相夫教子,孝順婆婆,若是那家裏人口旺盛的,興許就不隻是一重婆婆,連著孝敬兩重婆婆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而且女人嫁人之後的日子大半部分是與婆婆、妯娌呆在一處的,這婆婆要不是那刁難人的,媳婦的日子就好過,然後再想辦法哄好男人,這日子也就過得了。
所以嶽夫人才想著先問問璞玉可有合眼緣的夫人,到時候再從他們家的公子打主意,應該說嶽夫人能這樣想都有些出乎璞玉的意料了。
璞玉片刻的愣住之後,才道:“我瞧著幾家夫人都是和氣的,尤其是那位老夫人,應該是經過風雨的,眉眼間雖帶著祥和,卻也藏著鋒利,不過這樣的人確比那經久的內宅婦人好相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