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婆子給三人上了茶,便退出了內堂,守在了內堂與外堂的門口。
璞玉徐徐的喝著茶,並未急於開口,顏老夫人與顏正陽此刻倒也沉得住氣,半杯茶下肚以後,璞玉才輕蓋上蓋碗,淡笑的看著顏正陽道:“大少爺似乎對這門親事很不滿意。”
並不是相問,而是在下結論。
對於璞玉的直接,顏正陽並未做出否認,他的一切行動都在表達著自已的心思,若是這個女人不是笨的要死的話,那就一定能看出來,不過對於璞玉現在的行徑,到是讓顏正陽越來越有興趣了,不哭、不鬧、不驕、不躁。
顏老夫人坐在上首,並未參與下麵兩人的談話,不過那眼角的餘光卻是掃見了大孫子那越來越變得深沉的眸子,心理忍不住輕笑:哼,這下子,你小子隻怕碰到魔星了。
璞玉見顏正陽未語,也並不以為意,而是淡然處之,道:“璞玉從不強求於人,既然大少爺對這門親事不滿意……”
“滿不滿意,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的,從你進了我顏家的門,你就是我看中的顏家長孫媳婦,以後我顏家內宅的掌舵人,這一點是不容推托的。”
顏老夫人適時的插言道。原本想要坐山觀虎鬥的顏老夫人,這會生怕璞玉說出什麼和離啊,或是就當沒有這回事的話來,畢竟兩人還沒洞房,嚴格意義上來說,兩人還算不得夫妻。
璞玉輕笑的看了眼顏老夫人,心理卻是把顏老夫人的打算看的通透,不過這樣的心思,也不算什麼急功近利,而且做為一個家裏的掌舵人,璞玉在某種程度上對顏老夫人還是有點欣賞的。
不過有了顏老夫人這話,剩下的事,她也更好談些,原本她就是想在顏家棲身,對,隻是棲身而已,至於身份,隻要別人不去惹她,這身份到也無所謂。
璞玉習慣的用左手輕撫著右手手腕上那隻常年不離手的冰種翡翠鐲子,看著顏老夫人道:“璞玉隻怕不能接了老夫人的擔子了。”
顏老夫人心裏一涼,難不成這丫頭要變卦。
顏正陽卻是注意到了璞玉的小動作,而且那隻鐲子,他常年在外麵行走,顏家也有首飾鋪子,這樣水頭的冰種翡翠隻怕能算得上極品,隻這麼一隻就要價值不菲,而且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見璞玉竟似把玩的習慣了一般,顏正陽不禁又對璞玉有了新的想法,莫不是這個女子之前家裏也是富貴的,如今家勢落敗,所以才來投奔知府夫人。
如若真是這樣,此女也不算是攀附富貴之人。
正因為有了這層想法,顏正陽才開口道:“談談你的條件吧!”
一針見血,顏正陽於商場談判自認看人很準,而且很少認輸,璞玉這番鋪墊無非是為了接下來的話題,既是如此,又何必兜圈子。
璞玉點了點頭,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看著顏正陽道:“顏大少爺,你既無意於我,璞玉也並非有意於你,所以璞玉並不苛責昨天顏大少爺的行徑,當然,以後顏大少爺的行事,璞玉也無心插手。”
顏正陽心理微有些意外,到不曾璞玉說的是這樣的話,有些危險的目光掃視著璞玉,卻隻見璞玉如同未覺般。
顏正陽有些興趣的問道:“既然姑娘對我無意,正陽想知道,姑娘入我顏家,所為何事?”
璞玉目光微沉,恍了下精神,才輕聲歎道:“避。”
隻一個字,道盡了無盡的心酸,卻也不多提,讓顏正陽充滿了無盡的想像,隻是再如何的想像,也不會想像出璞玉真正的身份,還有那後麵的無可奈何。
不過顏正陽此刻卻是嗤笑道:“姑娘當我顏家是避難所不成?”
璞玉一聽,輕笑的搖了搖頭,道:“顏大少爺,我要的不過是個名份,而且顏大少爺若是吝於給璞玉這樣的名份,那麼璞玉與顏大少爺約定三年的時間,三年以後,璞玉把顏家大少奶奶的名份讓出來,到時候或是和離,或是休書,璞玉自會離開顏家,而且璞玉能保證,在顏家的三年,不花費顏家的一個銅板。”
這就是璞玉沒讓冉紅、冉霜鬧起來,而且在顏家大堂依然淡定自若的打算,顏家可以是個跳板,也可以是個棲息地。
原本她也沒想過會把事情複雜化,原本她也想按爹娘的意思,讓她嫁人,她就嫁人,若是昨晚的洞房成真,那麼璞玉也就認了,安心的做顏家婦,隻是顏大少爺無意於她,那麼,她也不會做那壞人姻緣的人,剛才大堂裏那道嫉恨的目光她哪裏會感覺不到,隻不過以璞玉識人的能力,那樣的女子,還真不配做顏家的大少奶奶,而且那樣的女子用來配顏正陽的話,隻能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不過璞玉對顏正陽沒有多餘的感情,所以這些話不會與顏正陽去說。
“不花顏家一個銅板,璞玉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氣,莫不是璞玉姑娘是帶著金山銀山入我顏家的。”顏正陽有些輕諷道。
內宅婦人,平日無事比的就是吃穿花銷,連著下人的打賞,哪裏用不上銀子,這一年下來的開支,少說也要二百來兩,三年就要六、七百兩,還有別的算不到的花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