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紅也跟著湊趣道:“冉霜說的是住在咱們府隔壁的溫將軍府上的小胖子吧?”
璞玉一聽,笑道:“那都是好幾年的事了,溫家哥哥早就不是小胖子了,我可是聽說溫將軍在溫家哥哥十歲的時候就把他送到大營裏去接受訓練呢,那個時候,溫家老夫人就常與我娘說起這事呢,一個人在家心疼的不行,偏生溫將軍是個心狠的,隻說溫家哥哥不在軍營裏做出點成績來,就甭想回家,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冉霜笑道:“京裏的富家子弟,像溫將軍這樣的卻是少見的。”
璞玉也點頭,道:“溫將軍常說棍棒底下出孝子,大丈夫自該建功立業,在女人堆裏養大的男孩子,就是少了一份英雄氣慨。”
冉紅一聽,笑道:“怪不得有一次老爺與溫將軍一處喝酒,溫將軍對著老爺吟了一首詩呢。”
冉霜一聽,不信道:“冉紅姐姐,你別是瞎說的吧,我可是知道溫家是武將,自來在詩詞上是一竅不通的,就是溫家那個公子,常去咱們家玩的,都快十歲了,除了識些字,詩詞可是一句都不會的。”
冉紅當即道:“溫家即便是武將,聽說那書房裏的藏書也是不少的,而且溫將軍吟完,我還記得當時老爺還難得的誇了兩句呢。”
璞玉一聽,笑道:“說來聽聽,溫將軍當時是怎麼說的。”
冉紅輕吟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撲哧,不隻是璞玉,就連冉霜都跟著笑了,璞玉扶著冉霜身上,道:“難怪冉霜有此一問呢,我也算是明白溫將軍何以記得此詩了,你們聽聽,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原來是為了這句啊。”
“啊?不會吧。”冉紅一臉受了打擊的樣子,看著璞玉。
璞玉輕笑道:“若是別人,怕是不會,隻是溫將軍最好什麼,你卻是忘了,每次溫將軍若是找我爹喝酒,隻怕都是我爹新收了一份好酒的緣故,爹爹常說,溫將軍的鼻子是最靈的,我們家酒窖的位置,隻怕大哥和二哥都不一定能找出來,溫將軍連府門都不用入,就能翻個底掉。”
冉霜跟著湊趣道:“姑娘這話可是真說到點子上了,我瞧啊,不隻是溫將軍,就是溫家那小公子,也是個酒葫蘆呢,那個時候才多大啊,隻比姑娘大一點吧,就敢上咱們家找三少爺拚酒,而且咱們三少爺屢屢敗北,嘖嘖,說起那段日子,真是咱們府上的一大景觀啊!”
冉紅也想起來那些日子,笑道:“我還記得溫小將軍人不大,那肚子卻是鼓鼓的,而且還特別喜歡炫耀那肚子呢。”
璞玉點頭道:“溫家哥哥不是說了,那叫什麼將軍肚,他現在還沒當過將軍,先培養個將軍肚出來,以後就是當了將軍,也有些派頭不是。”
說到這,微有些懷念的道:“聽說溫家哥哥跟著兵士們出去打仗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冉紅和冉霜一聽便知道自家姑娘這是擔心溫家小公子了,其實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著長大,隻是太子那個時候就對姑娘霸占的緊,每每溫家小公子過來,太子但凡得了信,都要追過來的,纏著姑娘不與溫家小公子打交道,不然姑娘要是嫁進溫家,那也是一門良緣,不必像這樣的人家,連流都不入,更何況連個品級都沒有了。
冉紅輕笑道:“溫家小公子在大營裏曆練了幾年,聽說如今在溫將軍的麾下呢,到底是親爹,再如何也不會讓自己的兒子涉險的,姑娘隻管放心就是。”
“大少爺。”雨霖和雨鈴福身行禮道。
“嗯,起來吧,大少奶奶在屋呢?”顏正陽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雨霖上前打了簾子回道:“在的,大少爺快進去吧。”
屋裏冉紅和冉霜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還以為雨霖和雨鈴回了屋就沒出來呢,沒想到這兩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守到了外麵,到是挺會做事的。
冉紅和冉霜原本坐在繡墩上與璞玉說著話,聽到了動靜,忙起身立於璞玉的身側,待顏正陽進得屋內,兩人均福身行禮道:“大少爺。”
顏正陽點了點頭,坐到了與璞玉隔著個小幾的椅子上,方瞧了一眼璞玉,隻覺得這會的打扮竟是比上午的時候還要華貴一些頭上的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係著豆綠絲絛,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襖,本是極招搖的一身打扮,可是穿在她身上,隻覺得自該就是如此,沒有一絲的出格。
“大少爺,喝茶。”冉霜沏了熱茶遞了上來。
顏正陽點了點頭,道:“好了,讓下邊把晚飯傳上來吧。”
傳飯的功夫,璞玉看著冉紅道:“去叫雨霖和雨鈴進來伺候大少爺用飯吧。”
冉紅笑著應了是,剛轉身,顏正陽就擺手道:“不用了,我吃飯不習慣跟前伺候的人多。”
“呃。”這是新訓息,璞玉還是頭一次聽說呢。
中午那餐飯吃的過於豐盛了,晚上顏正陽隻揀了兩個清淡的菜吃了兩口,璞玉也挑著粥喝了大半碗,就放了筷子,冉紅和冉霜帶著雨霖和雨鈴撤了碗筷,給二人上了茶,才都退到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