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紅嘴角劃過一絲得意的笑,然後看著雪姨娘質問道:“敢問姨娘,我們奶奶自打進門,可曾讓姨娘立過規矩,知道姨娘懷了身孕,可曾為難過姨娘半分?大少爺一個正月有大半的時間宿在姨娘的房裏,我們奶奶可曾與姨娘分辯什麼?可曾到過老夫人、大夫人那裏訴過半分的委屈?”
雪姨娘狡辯道:“正陽哥哥原本就不喜歡她,是她無處棲身,非要嫁給正陽哥哥的,她明知道正陽哥哥不喜歡她,自然要假裝大肚,好籠絡正陽哥哥的心,可她卻不知,正陽哥哥一心都在我身上,所以心下懷了嫉恨,這才打發了丫頭給我送補品的時候做了手腳,要不是我自打懷了身子處處小心,隻怕這會兒肚裏的孩子早就沒了。”
說完一臉委屈的看著璞玉問道:“大少奶奶,你何必這樣假裝仁慈,你若是真心喜歡正陽哥哥,可知正陽哥哥多麼期待這個孩子的隆生,每天晚上正陽哥哥都會與我一塊與肚子裏的孩子說話,那樣的甜蜜,大少奶奶你就行行了,放過我肚子裏的孩子吧,到時候等孩子生下來,你若真看我不順眼,就是把我殺了我也認了。隻要能讓我把肚子裏這個孩子平安的生下來,大少奶奶,你不知道,一看到正陽哥哥那樣期盼的笑容,我就想著哪怕這個孩子的降生換來的是我的死亡,我也甘願,求求你了,大少奶奶。”說到最後竟是哀哀的哭泣起來。
人性的弱點就是同情弱者,這一刻,璞玉不辯不言,站的筆直,丫頭們的天秤又偏向了雪姨娘一頭。
冉紅嗤笑道:“真是笑話,我們奶奶何曾打發人與你送過東西,姨娘這話總要有憑有據才好,我們奶奶身邊服侍的除了奴婢就是冉霜,敢問姨娘,是奴婢給姨娘送的東西,還是冉霜給姨娘送的東西?”
冉紅對冉霜自是再清楚不過,她不在府裏,冉霜自然要看好奶奶的屋子,再說了,給雪姨娘送東西,根本就不可能的事,真當她們是沒見過世麵,沒看過內宅婦人的伎倆的嗎,別說是這樣的人家,就是宮裏的貴人有了身孕,這送出去的東西都是斟酌了再斟酌的,生怕讓有心人扯出一丁點的關係,她們就算是要送,也會當著大少爺的麵送白花花的銀子,想吃什麼,自己買去。
雪姨娘臉色一頓,道:“東西又不是我接的,我哪裏知道是誰送的。”
周圍的人一聽也覺出不對來,剛巧有人回頭看到了老夫人跟前的孫大娘,還有大夫人跟前的迎風姑娘都過來了,趕緊朝著人群裏喊道:“孫大娘來了,迎風姑娘來了。”
迎風到是其次,大夫人不管事,身邊的幾個丫頭也就成了擺設,可是孫大娘卻是能說的上話的,機靈的丫頭早就讓出了道來。
孫大娘先是客氣的給璞玉見了禮,道:“大少奶奶受驚了,老夫人知道了這邊的鬧劇,特地讓老奴過來,護著大少奶奶先回去,回頭老奴再處置。”
璞玉這才淡淡的開口道:“大娘不必如此,既然雪姨娘當著大夥的麵指著我暗害她肚裏的孩子,我倒要聽聽雪姨娘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冉紅一聽便明白璞玉的心思,有些事情,她們原可以不計較,卻不會讓人欺到頭上來,這個府裏,她們可以不拿權,可是卻不會讓別人把她們壓住。
冉紅笑看著孫大娘道:“大娘來的正好,剛好給咱們做個見證,免得到時候有的人再說咱們以勢壓人。”一邊說著一邊不懷好意的看了雪姨娘一眼。
然後笑看著圍觀的人道:“大夥既是無事,正好也做個旁聽,咱們大少奶奶是什麼樣的人,從打進府,想必大夥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說大少奶奶是慈悲的心思,可是也從不與人交惡的,如今卻被一個姨娘汙陷攀咬,今兒斷不能就此了了。”
迎風上前拉過冉紅,笑拍著冉紅的手道:“你也別氣了,知道你是個忠心的,這不夫人那得了信,就讓我跟著大娘一道過來看看。”
說到這,小聲道:“放心,夫人信得過大少奶奶。”
冉紅也點了點頭,然後才朝著雪姨娘不屑道:“姨娘想了這半晌還沒想出個究竟嗎?”
雪姨娘原是見老夫人跟前的孫大娘和大夫人跟前的迎風姑娘來了,想著一舉就要打滅大少奶奶在眾人麵前裝的端莊的樣子,而且老夫人最重子嗣,隻要她拿著肚子裏的骨肉做文章,老夫人一定會就範的。
想到這,雪姨娘一臉哭喪著臉,看著孫大娘求道:“大娘,妾知道老夫人不喜妾,可是妾如今懷著大少爺的孩子,老夫人就是千不看,萬不看,總要想著顏家的下一代啊,大少奶奶何等精明之人,她想害妾,妾真是萬死也避不過啊!”
孫大娘之所以來,也是因為老夫人想到了雪姨娘肚子裏的孩子,要不然,一個姨娘,又是一個不得老夫人意的姨娘,就是被主母打死了也不稀罕,隻是這肚子裏的孩子可是顏家的骨肉。
冉紅一瞧孫大娘的麵色心下就有數,不過卻是把著剛才的問題不放,冷笑道:“姨娘這話說的,奴婢敢問姨娘,到底是咱們院子裏哪個丫頭給姨娘送的補品,還請姨娘說個一二才好,就算不是姨娘親手接的,至少有個經手的人吧,都經了誰的手總得有個數吧,更何況這送東西總得有個時辰吧,是今天,還是昨天,是早上還是晚上?是咱們奶奶在府,還是咱們奶奶不在府?姨娘到現在竟是一樣都沒答出來,真是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