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正陽出了雪舞的院子,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老夫人的正遠堂,這會顏大老爺,老夫人、大夫人都聽著茂材家的把今晚的事又複述了一遍,顏大老爺眼睛越來越眯,待茂材家的說完才要說話,顏正陽就邁步進來了。
顏大老爺招了顏正陽坐下,道:“院裏的事都處理妥當了?”
顏正陽點了點頭,道:“明天把人送走。”
顏大老爺上下打量了顏正陽半晌,才問道:“你媳婦,她娘家……”
顏正陽搖了搖頭,今晚的事也讓他心理疑惑起來,拿眼看向正坐的老夫人,問道:“祖母,親事是你定的,當初嶽家有沒有提過璞玉的娘家?”
顏老夫人也是心下犯難,搖了搖頭,道:“嶽夫人隻說是她娘家的侄女,我就隻當是家裏敗落了,來投奔的,原也沒做他想,再說瞧著璞玉的人品相貌、性子都是出挑的,生怕被別人家搶了去,就急著定了回來。”
顏大夫人難得的精明道:“依我看,隻怕大兒媳婦的娘家不是簡單的,她能知道祈門,而且還如數家珍,隻怕不隻是從書上看到的一點,而且大兒媳婦身邊的兩個丫頭今天也是讓人刮目相看,若說咱們這府裏,任哪個大丫頭叫出來有這兩個丫頭的本事也算是叫人稱謂了,隻怕是大戶人家從小培養出來了,而且見識極廣,手段極狠,不帶絲毫餘地,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致使一擊,這樣的人品,怕是一般的小官之家也培養不出來啊。”
顏老夫人也認同大夫人這話,她吃的鹽多了,見的人也多了,今天冉霜可以說讓她真正的刮目相看了,而且還看不出底來,抬眼覷了眼大孫子,那天的條件,顏老夫人瞧著大孫子的樣子,隻怕這傻小子還守著呢,不過今兒這事其實也算是好事,這個孩子真是不得她的心思,不過她做不出傷害自家子孫的事,可是就這麼沒了,她也就鬆了口氣,至少這個傻孫子多了個機會抓住身邊的人。
顏老夫人擺了擺手,對著大夫人和大老爺道:“你們先回去吧,都累了半晌了,也歇歇,再有,今天大孫媳婦說的事,你們也上上心,這事雖說明著查怕是查不出來啥,可是暗裏卻還能看出些茅頭的,這事若是查出個究竟來,我定不輕饒。”
顏大夫人知道老夫人說的是那個暗中的黑手,點了點頭,道:“老夫人放心,這事咱們自然不會放過。”
顏正陽也要跟著起身,卻被顏老夫人攔了下來,抬手又揮退了茂材家的跟孫大娘,才看著顏正陽道:“你們夫妻還沒圓房?”
呃,顏正陽雖然有些驚訝老夫人這會說這話,不過也沒瞞著,當初在內堂定的協議老夫人也參與了。
老夫人見顏正陽點了點頭,便知道這事自己沒猜錯。
歎了一口氣,方道:“你這孩子,算起來你們成親也有三個來月了,都睡到一張床了,怎麼還,哎。”
也許是想到了有人從中作梗,顏老夫人下麵的話就咽了回去。
撇過這塊,顏老夫人叮囑道:“以前的事咱們就不說了,如今你身邊也清靜了,雖說當時定了那樣的條件,可是那會兒情況跟現在又不一樣,你自己也好好理一理,這事要如何去做,依我看,大孫媳婦是個好的,你若真能留得住她,以後也是你們大房的福氣,這個家,祖母也能放心的交了出去。”
顏正陽並未言語,經曆了今晚的事,他還要好好沉澱沉澱自己的心思。
老夫人也沒強求,說過這幾句話就讓顏正陽回去歇著了。
隔日一早去雪姨娘的院子請人的婆子就回了,雪姨娘落胎後大出血,人去了。
顏正陽出了銀子,讓人把她葬到了庵堂後麵,立了個牌位。
四月晴好,顏大夫人再一次從老夫人手裏接過了廚房的鑰匙,管起了廚房的事來,對於大夫人,眾人原就沒打什麼在意的心思,想著不過是最好糊弄的主了,沒準比老夫人管家的時候還要鬆散呢。
卻不成想,顏大夫人這次像是卯足了勁兒一般,剛剛接了鑰匙,就接連的換下了廚房的幾個管事,提了兩個不起眼的婆子上到了廚房,一時間被換下來的人怨聲載道,拖著人求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老夫人卻是連眼都沒眨,隻一句話,大夫人做的事,說的話,就是她的意思,廚房至此,再也不敢拿大夫人當個紙考慮來對待了。
四月初十,天氣晴好,顏家邀了嶽夫人帶著嶽家姑娘,阮夫人帶著阮家姑娘到府做客,
璞玉作陪,老夫人、大夫人又招來了自家二房的顏思玉和三房的顏玲瓏與她們玩耍。
顏玲瓏機靈,璞玉又早早交待了她這次的任務,剛坐了一會,就嚷著拉著幾個姑娘去花園裏玩去,迎春花開的正好,顏玲瓏非要讓阮宛凝跟著一塊賞賞去。
顏家的花圃有專人打理,四季花木皆不缺,有時候應著節氣送人,也是婦人之間交往的一種手段。
阮夫人早就得了嶽夫人的話,對於顏家這門親事,她心理也有些意動,自己閨女的品性自家也知道,不是那種好甩小心思的,而且最怕別人三句好話哄的沒邊,顏家雖然也是幾房人,可好歹是分了家的,長房這邊嫡親的兄弟就三個,長媳婦又跟自家的閨女一向交好,以後就是成了妯娌也不會差了去,再說這裏麵又是嶽夫人在說媒,這事基本上就是水道渠成了,不過阮家疼閨女是出了句的,阮老爺和阮夫人的意思就是讓小兒女見上一麵,若是雙方都有意思,這親事就做得,要是無意,也別耽誤了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