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正陽剛開始還沒聽明白這閨中的毛病是什麼,直到後邊說的成親以後就會好的話,才算是明白了裏麵的意思,好在平時顏正陽的臉上就沒有什麼表情的變化,這會即便有些紅暈也瞧不大清。
見冉霜說完,揮手道:“讓長珞去阮家把阮姑娘請過來,最好阮老爺也跟著來一趟,直接帶了馬車去,接了人就往回趕。”
冉霜點頭應了,轉身自己去尋長珞。
長珞是顏正陽的長隨,平時內院的事,顏正陽很少或是基本上不用他,他的主要任務就是幫著顏正陽看管著外麵的生意,這會兒得了冉霜的話,有些意外的瞧了冉霜一眼,可以說冉霜的名號如今在顏家也算是傳的響了,那天晚上的事雖然眾人不知道細節,可是對於冉霜的手法也算是見之端倪了,一時間都傳的有些神,長珞也沒敢多打量冉霜,便抬腿往大門走去,看來以後大少奶奶的事還要精心些,大少爺怕是上心了。
大約過了半刻鍾的功夫,阮宛凝和阮家三少爺,也就是璞玉在書齋裏麵碰到的阮立人隨同而來。
阮家除了阮老爺,在治女子病症方麵應該說阮宛凝的實際經驗是最多的,而阮立人這些年苦讀醫書,也是有了些造詣,今兒恰巧阮老爺沒在府裏,一時半會兒的又尋不到人,聽說又是顏家的大少奶奶染病,阮宛凝一時情急,就把阮立人給拉來了。
長珞不知道內院的情況,也沒與阮家人說明情況,阮宛凝急步進了墨梅園,阮立人也跟著走了進來,雨鈴在院門處迎了二人進來,冉霜在廊立見了二人忙福了身,又讓著二人進了屋,冉紅也聽到了動靜,起身放下了帷幔。
顏正陽一直安坐在床的一側,這會也起了身,往外迎了兩步,一瞧竟是阮家三少爺。
阮宛凝當先開口道:“大少爺,我爹恰巧不在家,我三哥也是潛讀醫書許久,一般的病症也不在話下。”這是解釋了阮立人為什麼突然到來。
顏正陽點了點頭,讓開一步,看著阮宛凝道:“還請阮姑娘先給內人看看。”
冉紅掀了賬子,阮宛凝走了進去,一見璞玉的臉色也是嚇了一跳,小聲道:“璞玉姐姐,璞玉姐姐,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璞玉隻是沒有力氣,勉強的睜開眼睛點了點頭,卻未開口。
阮宛凝這才鬆了口氣,然後抬手按到了璞玉的脈路上,又換了另一隻手細細的把了脈,然後有些不確認的看了璞玉一眼,原本想叫三哥進來把脈的心思也歇了,拉了璞玉的左手握到了手裏,狀似把脈,其實是在手心裏寫了幾個字,然後疑惑的看著璞玉等著回答。
璞玉卻不知道把脈還能看出這個事來,不過既是看出來了,阮宛凝的人品她還是信得過的,點了點頭,用手指在阮宛凝的手上寫了兩個字“保密。”
阮宛凝雖然不解,不過這會兒也不是問的時候,點了點頭,然後才把璞玉汗濕的手放到了被子裏,出來瞧了一眼顏正陽,方才道:“大少爺,璞玉姐姐的身子隻怕要長期的調理,而且每個月這個時候都要提前調理,而且到底要調理多久,我卻是沒有把握的。”
到底還是個姑娘,太直白的話,阮宛凝也說不出口。
顏正陽沒開口,反倒是阮立人先著了急,道:“宛凝,脈像上怎麼說的,用不用我也看看。”聲音裏麵的焦急竟是連顏正陽聽著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阮宛凝雖然沒注意到顏正陽有些不好看的臉色,卻知道璞玉的脈可不能讓三哥把,扯了扯嘴角,道:“三哥,大少奶奶的病症倒也不是什麼太難治的,以後隻要耐心的調理,再忌些生冷,應該也會有些起色,隻是想去根,卻是還要名醫來調,咱們家的方子隻能保持現下罷了。”
阮立人還待再開口,顏正陽就先聲奪人道:“既是這樣,還請阮姑娘先把方子開了,咱們先把藥熬了,回頭再說剩下的事。”
阮宛凝點了點頭,冉霜早就鋪開了筆墨紙硯,阮宛凝把要用的藥都一一列了,然後吹幹了藥單,交給冉霜道:“一天一副,先喝兩天,若是疼痛緩解,或是減輕,再與我說,若是不痛就可以不喝了,回頭我再製了藥丸給姐姐調解就是。”
冉紅笑著接了過來,拿出去自是去藥房提藥,並且送去讓孫媽按照阮宛凝交待的三碗煎成一碗,熬好了給送過來。
冉霜也曲膝道了謝,阮宛凝又提醒道:“晚上的湯婆子一直要換著,不能涼著了,最好有人陪著睡,用人的體溫去暖,效果會更好些。”
冉霜應了,就送了阮家兄妹出了墨梅園,阮宛凝也沒讓她再往前送,隻道:“千萬記得你們奶奶這身子以後且不可貪涼食,尤其是這種時候,不然還有的罪受呢。”
冉霜點著頭應了,返身回了院裏,天將黑,交待著門口的婆子到點上了院門,晚上且不可貪酒,才放心的回了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