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書房(1 / 3)

顏正陽這兩天的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總有與她說不完的話,璞玉瞧著他的眼神越來越深邃,忙推了推他,這裏可是書房,若是再這般下去,隻怕這一下午又不用幹別的了。

瞧著桌上堆起的賬目,璞玉忙問道:“可是還有賬目沒看,你去忙你的,我坐在一邊就好。”

一提賬冊,顏正陽有些懊惱,原本鋪子裏的賬不必都堆在他頭上的,可自打十五晚上診出了娘有孕,爹就把手裏的賬目都轉到了他手,說這些東西太費神,耽誤他不能全心全意的照顧娘,他就不明白了,娘身邊丫頭婆子哪裏就缺了,還有祖母跟前的孫大娘想著,裏裏外外多少人,怎麼就讓爹這般的不放心。

被剝奪了權利的顏正陽隻能瞧著大老爺瞪著眼睛道:“難道你不想你小妹妹在你娘肚子裏無憂無慮的長大,爹在家裏,你娘院子裏有什麼事,爹都能提前知道,就不用你娘跟著操心了。”

顏正陽還想著他在外頭早點把事做完好回來陪媳婦呢,可這話他自己心理知道就好,要是讓他說出來是萬萬不可能的,沒辦法,就拉了二弟當勞力,自己在內院看起了賬本,這會不情願的起身道:“那你在這陪我。”

說著指了指書房角落還有一張小桌子,上麵也放了文房四寶,道:“你若是想寫字畫畫,隻管到那裏就好。”

璞玉一瞧,失笑道:“我怎麼覺得這處書房從打現在開始易主了呢?”

顏正陽有些得意的說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咱們不分彼此,何來你我之分。”

璞玉也不與他糾纏,隻推著他去處理賬目,自己隨手拿了本書看了起來,一時間書房就陷入了靜寂,除了偶爾劃過的書本的沙沙聲,還有下筆寫字的聲音,竟是再無別的動靜,就連院子裏的下人,似乎知道大少爺在家,都刻意放緩了腳步一般。

璞玉慢慢的翻看著手裏的遊記,這本書還是夏嬤嬤收拾來的,好像是她書房裏放著的,應該是從三哥那裏借來的,隻是沒怎麼翻看過,自己就離家了,裏麵一樣依著三哥的習慣記下了好些地方的特色。

突然書頁裏麵飄出了一張紙,上麵是熟悉的字跡:傾心相遇,今生緣起。依戀之情,若落花如流水。回眸時,歲月依然靜好,那安然,是一朵花對另一朵花的微笑,而我,隻在光陰裏想念著。隻為你那一抹幽深的回眸,落眉間那一曲一曲的思念。不論歲月會不會老去?紅塵有你,我的魂便會永遠係在你的夢中,與你一起紅塵相守千年又千年…

若,我隻是你茫茫人海的過客,可不可以不讓我癡迷?若,我隻是你如花年華的點綴,可不可以不讓我沉醉?若,我隻是你半世流離的起點,可不可以不讓我離開?若,我隻是你可有可無的煙火,可不可以不讓我破碎?看不到故事的結局,煙雨漂渺,有誰為我等?花無聲,落滿地,可知傷了誰的情?碎了誰的心?

夢醒推望窗殘月,哪堪隻影映孤牆。

原想這一次的離別,就能忘記,你秀美的雙眸;就能剪斷,絲絲縷縷的情愫;和秋風,也吹不落的憂愁;誰曾想,到頭來;山河依舊,愛也依舊;你的身影,剛在身後,又到前頭。

淡然而遇,隨意而行,深深淺淺的思念在心,榮辱不驚,閑看門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雲卷雲舒。

你說飛鳥和魚的癡戀,雖然曾經讓它們彼此都痛苦不已,但痛苦也是它們幸福的一部分。

感情一點一滴的積累,又一層一層的消逝,最後成了透明的絲帶,卻一圈一圈纏繞著骨髓,一片一片埋在靈魂裏因為,這輩子,我永遠不會再喜歡一個人像現在喜歡你這樣了。

手微微帶了些顫抖,一張薄薄的紙似乎對在璞玉的手裏重若千斤一般,這般熟悉的字跡,怎麼會夾在三哥的書裏,瞧著上麵的墨跡分明是新寫上去的,難不成他知道夏嬤嬤要給她送東西,所以才夾雜在了裏麵,這是在對她做個告別。

終是閉了閉眼,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的把那張氏放回了遊記裏,隨手放到了書房的書架上,轉身去了角落裏的書桌旁,望著顏正陽認真看帳的側麵,終是鼓起勇氣提筆寫下:

一葉花開,一朝飄落;一時相逢,一世糾葛;一笑傾城,一場落寞;一夢南柯,一語道破。傷幾分,愛幾分,痛幾分,情義幾分,湮滅幾分,隻作淡漠幾分;悲幾分,笑幾分,恨幾分,不舍你幾分,那風帶走故人已無痕。

中秋已過,秋寒漸生,涼月滿庭園。昨夕去時爭芳豔,今朝歸來落紅殘,花謝誰人憐。

中秋寒,燕子正南遷。新築泥巢尚未幹,勞碌紛飛天涯遠,輾轉又幾番。

九月初,經過阮宛凝的診斷,證實了三少奶奶區氏已有孕月餘,顏正瀟一臉喜意的向阮宛凝道了謝,顏正信打趣道:“三弟,這事又不是你二嫂的功勞,不必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