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又道:“院子到是現成的,昨天晚上碧荷就帶著人收拾出來了,隻是離夫人的院子有些遠,靠著三房那邊角門處有個院子,我瞧著環境清悠,姑娘家住著到是不錯的。”
迎風到是知道那處院子,如今閑下來的幾處院子,到也屬那裏不錯,而且顏家男子多,大房也沒有未成親的閨女,表姑娘住的內宅往裏些也安全些,免得總跟表兄弟們碰上不方便。
“大少奶奶說的那處院子叫綠柳院,奴婢還記得到了春日,柳條將舒未舒,柔梢披風,那暗綠色的柳條從僵直的簡短開始慢慢地變成青綠,向上伸延,慢慢地可以搖擺出各種嫵媚的姿態。每到這時,奴婢就知道這天氣回暖,冷天總要過去了,奴婢就把主子們的大衣裳收了起來,換了輕便的夾襖或是單衣準備,都說春天早晨一個樣,中午一個樣,晚上一個樣,要是穿的單一了,早上還正好,中午就熱了,到了晚上又涼了下來,以前幾位少爺小的時候,夫人也記得提醒奴婢們給少爺們準備好更換的衣服呢。”
璞玉想著自己在娘家的時候,也幾乎是這般,笑著點頭道:“那會兒卻是下人最煩惱的時候,穿的多也不是,少也不是,生怕一個伺候不周小主子再生病,回頭夫人、老爺就算是不責罰,自己心理也過意不去吧。”
迎風笑道:“可不就是大少奶奶這話,到底還是大少奶奶懂得體貼咱們這些下人。”
迎風這話也不算是奉承,璞玉當家雖說嚴厲了些,可也是獎賞分明的,做的好的不用擔心賺的少,因為璞玉還製定了獎賞的製度,不會出現以前那種閑的閑死,忙的忙死,還有混吃等死的現象,如今大夥壓根就不用別人督促著,因為你想賺錢,就要自己把自己分內的活幹完,還可以在府裏幫襯些零工,而這些零工也不是白幫襯的,都是按著時辰算錢的。
原本府裏晚上上夜的婆子就少,再加上有那偷摸喝酒,打牌,扯閑話的,這晚上有的時候看管不嚴,那各個小院門就有沒上鎖的,雖然都是府裏的自家人,再加上府裏的主子都是正經的,沒遇到那不正經的,可是這樣長此以往下去,也沒準就發生會什麼不好的事,所以在少奶奶如今當了家,在這上頭尤其注意,不隻加派了人手,還把原本不老實的人都換了下去,不論親疏遠近,不管誰是誰的人,或是背後連著什麼樣的關係,在大少奶奶這來,總算是做到了一視同仁。
雖然背後那些受了大少奶奶處罰的人常常會說些難聽的話,隻是那些聲音往往就被那些腳踏實地,又得了實在的聲音給掩埋了過去,說到底,還是大少奶奶漸漸得了人心。
迎風記得,就是自家夫人,與四喜家的說起來的時候,也是連連的感歎,大少奶奶才多大的年歲,就能把事情做的這般好,不說滴水不漏,可也沒讓人拿了錯處,已屬不易,就是自家夫人,別說這些年沒管過家,隻怕就是管了家,也未必能做到大少奶奶這樣的程度,所以說人與人之間的本事還真是不一樣。
冉霜到是沒想過迎風一邊與璞玉說著話,一邊心思變動的快,隻瞧著兩人說的熱絡,笑勸著迎風道:“迎風姐姐就是客氣,早就跟迎風姐姐說過大少奶奶最是和氣,從不為難下人,讓迎風姐姐坐一會,偏不,如今瞧著大少奶奶這般喜歡迎風姐姐,要是再站下去,回頭到了夫人跟前伺候的再不得力,指不定就要怨怪到咱們頭上呢。”
迎風聽了止不住笑道:“你個伶俐的丫頭,咱們都是奴婢,做下人的,你在你主子跟前怎麼一徑的站著,我這才站了多大一會,你到是編排上了,你呀,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我出門隻說大少奶奶賞了我坐,我自己知道斤兩,這坐可是坐不得的。”
說到這,迎風也不便多逗留,笑著屈膝道:“既是大少奶奶安置妥了,奴婢還得過去回話,想來今兒夫人就會送姑娘過去。”
冉霜索性上前扶著迎風的手道:“既是如此,小的就陪姐姐走一遭吧,好歹看看有哪裏布置的不合適,咱們也好提前改過來,免得回頭表姑娘住的不舒服,又不好說,一個人生了悶氣,咱們到是好心辦了壞事。”
迎風一聽,點著冉霜的鼻子逗道:“真是個靈不夠的,隻說自己不願意擔了罪名罷了,還非要拉上我這麼個替罪的,好,也罷,姐姐我也給你撐回腰,回頭表姑娘要是有了怨言,就隻說姐姐我看著合適了。”
冉紅聽了笑道:“迎風姐姐總算是說到這丫頭的心理去了,這丫頭自打接了這差事就左也為難,右也為難,不知道擺了什麼東西好,又不知道表姑娘的喜好,隻怕回頭做的差了,表姑娘本就是來坐客的,不好多說,隻是住著不舒心,難免就影響心情,心情一不好,自然會引起夫人的關注,到時候夫人一問,表姑娘再一說,隻怕夫人又該怪這丫頭辦事不利嘴了,回頭就是我們奶奶也跟著吃鍋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