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來,這事有湊巧,那潑墨到是真有幾分姿色的,不然也不可能讓二夫人挑了去伺候自己的兒子,隻是這回發賣,那人牙子得了人卻是沒往別處送,而是拉著人去了那處不知名的庵堂,潑墨一路是被蒙著眼睛過來的,到了這裏也不知道是哪,隻被推攘著下了馬車,然後有人牽著她進了一處院子,似乎還能聞到燒香的味道,潑墨以前也陪二夫人上過香,這咱味道自然不陌生。
還沒等她細聞,便被推到了一間屋子裏,突然什麼被打開的沉重吱嘎聲,然後她就被推了下去,心理數了台階,差不多有十幾階的時候,她便觸到了平地,被推到一個角落裏,然後就感到周轉似乎還有別的少女低泣的聲音,接著就是剛才那一聲沉重的吱嘎聲再次傳來,眼前即便是沒有了黑布,也一片昏暗。
潑墨不知道這是哪裏,眼睛上的黑布被撤去以後,適應了好一會才開始打量起這間屋子,隻是光線太暗,壓根就看不清什麼,不過還是能感覺到自己身旁有人,隻要有人,就不怕。
潑墨扯了扯被反綁著的手,似乎那人忘了給她鬆綁,想了想,潑墨對身邊的人問道:“不知這位姐姐能不能幫我把手鬆了。”
潑墨身邊的女子半晌都沒言語,潑墨隻以為這是個不愛說話的,又問了一句,隔了一會,就有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然後一雙不帶絲毫溫度的手就握上了她的手腕,那個女子似乎一點力氣也沒有的樣子。
潑墨到是沒覺得自己後邊的繩索綁的有這麼的牢靠,可是這個女子直到累的氣喘籲籲才算是解開。
潑墨活動了兩下手腕,說道:“真是謝謝姐姐了。”
待回身看去,見那女子頭發似乎已有多日未梳洗一般,長長的披在後背,亦看不清長相如何。
聽了她的話也沒多言,隻能看到頭晃了兩下,便不再言語。
潑墨覺得奇怪,她被二夫人賣給了人牙子,隻以為還會像以往那般人牙子把她往別的大戶人家送,或者幹脆賣給過往的行商當個二房或是外室都有可能,可是這次人牙子的行為大出她的意料,這裏是哪裏,潑墨實在是有些心理沒底。
想了想還是試探的問道:“姐姐可知這裏是哪裏?”
那個女子沒有答話,卻是另一個聲音響起,聽著距離到也不算遠,不過這裏的視線不好,潑墨隻能尋著聲音找去,卻是看不清真麵目的。
那個聲音道:“你就別問了,她剛受了罪,哪裏還有精力來回你,到了這裏,哪來的都一樣,最後到哪去也都差不多,何必再問,不過是今兒一日,明兒一日罷了。”
潑墨糊塗了,這話也太有哲理了,隻是她一個丫頭出身的,哪懂得這裏的意思,想再問,見那邊的女子已然不耐煩的翻了身的樣子,潑墨便識趣的閉了嘴巴。
直到兩日以後,潑墨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也在這一刻起,心理對二夫人有了格外的憎恨。
“吃飯了,吃飯了。”
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還是那聲沉重的吱嘎聲,然後就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順著這個光亮,潑墨才看清下來的竟是三個年輕貌美的尼姑,也不對,若是說尼姑,想來都是剃了度的,下來這三個女人,隻能說是穿著尼姑的服裝,卻是把頭發掩在了帽子裏的,即便是做這樣的活計,那走起路來的嫋娜之姿,亦讓潑墨這種當過通房的人看出了門道。
心理驚訝不已,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尼姑打扮竟然會是行過人事的婦人,真真是讓人驚奇。
潑墨原本開口要問,隻是那個尼姑妙目一轉便掃了她一眼,輕笑道:“喲,真不知道今兒送來的還是個好貨色呢,瞧瞧這細皮嫩肉的,沒準今晚就能給咱們庵裏多賺點香火錢呢。”
這是什麼意思,潑墨的眼睛睜的好大。
漂亮尼姑也不過是打趣一句,便給地上躺著的女子分起了飯食來,潑墨這會才算看明白,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大約有七八個女子的樣子,因著有尼姑手裏的火把,到時能看得清楚,這些女子到不算美麗,不過那麵容瞧著卻是幹枯的厲害,就像是一朵鮮花的生命正走向盡頭一般。
漂亮尼姑最後才把飯食送到潑墨跟前,潑墨去看,到還不錯,在肉有菜,而且瞧著那碗也是幹淨的。
潑墨自打在顏正瀟跟前伺候以後就沒吃過苦,吃食上雖然比不得主子,可也算是精細,就是三少奶奶進了門也沒為難她。
漂亮尼姑也是有分看人的眼力,打量了潑墨半晌,輕笑道:“小丫頭,你想不想早些從這裏出去啊?”
“啊?”潑墨有些奇怪的看著漂亮尼姑,還是點了點頭。
漂亮尼姑笑道:“既是這樣,小丫頭,今兒晚你上來伺候我吧,隻要把我伺候滿意了,我就跟師太說,放你出去。”
這個交易,潑墨自來就是做丫頭的,伺候人還是有兩下子的,點了點頭,不管如何,爭取一下,這裏實在是太過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