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到了褚州以後,璞玉的新年就過的比較安靜,第一個嫁人的新年因為與顏正陽的關係不好,因此顏家的事,璞玉就像個局外客一般,隻隨意應付著,到不曾上心。
今年是璞玉在褚州過的第二個新年,一樣在安靜中度過,隻不過這一次的安靜,璞玉卻是喜笑宴宴的。
除了祭祖的時候她跟著去了,也不過是兩盞茶不到的功夫,顏正陽又特意交待了冉紅和冉霜拿了厚實的衣裳與她,再加上女人本就不能進祠堂,因此隻在外麵站了不長時間便讓老夫人打發著送了回去。
今兒已是正月十八了,過了正月十五,這個年就算是消停下來。
自打璞玉有了身孕,除了三十那天早上起來嘔了一回以後,味口到也算說的過去,隻不過對水果卻是格外喜歡,好在這會是在褚州,比較偏南的地方,若是在京裏,到是也不能讓孕婦虧了嘴去,隻是這水果的樣式到是不比這邊的全。
而且從南邊運到北邊這一路上就不大新鮮了。
冉紅笑著新切了一碟水果遞了上來,擺好了果叉,才道:“奶奶這邊是見著時新的水果就愛不釋手,二少奶奶那邊卻是隻見酸的東西就流口水,聽說二少爺現在滿禇州城的劃拉酸的東西呢。”
璞玉一想就覺得有些倒牙,府裏如今也算是三個孕婦,不算區氏。
原本璞玉也不明白這孕婦吃東西的口味奇特,因此她就常跟阮宛凝一處探討,當然,也把各自的好吃的互相分享,隻是在她嚐了一口阮宛凝遞給她的酸果子時,差點沒把牙酸掉了,就再也不敢嚐試了。
偏偏阮宛凝還一臉疑惑的樣子,好像那東西多麼的好吃,她扔了該是多可惜一般。
璞玉的身子微微側了側,一隻胳膊拄在了身後的大迎枕上,笑道:“二弟妹這口味可真是不敢恭維啊。”
冉紅笑道:“奶奶不知道,人家都說酸兒辣女的,府裏人現在都說二少奶奶肚子裏這一胎一定是個兒子呢。”
冉霜聽了疑惑道:“這也能看出來嗎?”
兩人都是大姑娘,冉紅自然也是聽人家說起的,失笑道:“我也是聽人說的,不過咱們奶奶不管是生兒子或是姑娘,我瞧著咱們大少爺都能捧上天去。”
撲哧。
冉霜樂道:“也就你敢說這話,要是讓大少爺聽著你暗地裏編排他,指不定如何發落你呢。”
冉紅不在意的笑道:“我呀,也就這會能說上兩句吧,如今奶奶可正是離不得咱們的時候,大少爺就是看著姐姐的麵子,也不會拿咱們怎麼樣的。”
璞玉笑道:“你個丫頭到是機靈的,想來是指著我肚子裏這個給你撐腰呢。”
冉紅笑著上前見撤了碟子,道:“奶奶也少吃兩口,大少爺說了,這東西好是好,隻是太過寒了些,大少奶奶隻嘴饞的時候吃兩口就是,切莫貪多。”
冉霜投了帕子給璞玉淨手,點頭道:“說起來,自打奶奶有了身孕,大少爺比咱們兩個還要心細呢,不是擔心這個,就是害怕那個的,就是晚上,奴婢們在外頭守夜也總聽著大少爺時不時的低語聲呢。”
璞玉的笑越發的甜蜜,初初懷孕,不論是她,還是顏正陽,都對肚子裏的小生命充滿了好奇,早先看著大夫人和區氏懷孕的時候,她心理瞧著隻覺得有趣,到不曾有別的想法,卻不知在自己懷孕的時候,會有這般多奇怪的想法,甚至晚上睡著了,兩人還在把手小心的放在肚子上護著。
顏正陽更是為此好幾宿都睡的不安穩,生怕她一個翻身再不注意壓到了肚子,索性就整夜的把手騰在她的腰下,另一隻手環過去把她的肚子架起來,又怕她睡的不安穩,隔一會就要變換個姿勢。
林林總總,這般想來,流進心理的就像是蜜一般甜。
冉紅和冉霜也不能在屋裏多呆,如今回事的婆子都是到二人手裏拿了對牌,或是有什麼事直接回了二人,二人若是作不了決斷的,才回了璞玉,這樣一來,到是讓璞玉省了好些心。
就連老夫人都不住的讚歎,就是當年的孫大娘和茂才家的,在冉紅和冉霜這個歲數的時候也沒有這麼靈活變通的處事方法,尤其是下麵的這些管事婆子竟是一個沒有敢調皮搗亂的,而且府裏的規矩竟是一日日的嚴了起來,那些隨意吃酒,偷懶當差的,不知什麼時候都變了脾氣,自己越發的認起真來。
孫大娘一邊與老夫人講著府裏的變化,一邊感歎道:“咱們那會幫襯老夫人,雖說是幫襯,可說起來,也不過是老夫人拿了主意,咱們傳達罷了,哪裏就能分了老夫人的憂去,可如今奴婢拿眼瞧著,冉紅、冉霜這兩丫頭,若是扔到那官宦之家,隻怕也是主母跟前的得力人手,竟是樣樣皆通,樣樣皆懂的,真不知道大少奶奶的娘是什麼樣的人,打哪給大少奶奶尋了這麼兩個可靠的人手來,老奴家裏的小子到底不是爭氣的,隻瞧著這般好的姑娘卻不敢開口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