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侄子,你怎麼在這裏?”一聲驚詫響徹了綠柳院,那床上還迷糊著的男女,被突然闖進來的女子嚇了個正著,隻是這一刻麵麵相覷的時候,床上的女子也驚叫了起來。
因為是早上大家都忙碌的時候,這一聲尖叫很快就傳了出去,路上路過的丫頭婆子也都紛紛張望,在聽到三夫人刻意加重聲音的那句大侄子的時候,大家都紛紛停駐了腳步,隻覺得又有笑話看了。
對於這些平日很少能有機會出去的丫頭婆子來說,這種內宅秘辛無疑是爆炸般的新聞。
而在三夫人身側的溫氏,無疑於更加多了幾分看笑話的心思,平時瞧著大哥跟大嫂一副恩愛的樣子,就是府裏的下人也時常說大少爺如何情深之類的話,她心理本就不忿,同是女子,為何大嫂的際遇會比她好上許多,同樣的是顏家的男子,為何大何就會癡情如廝,而自己的男人……
按下心理的思緒,溫氏知道顏正巒的品貌就再加上他的性情就注定了他的風流,當初自己不也是經心設計了一場相識的嗎,不也正是因為被顏正巒的品貌所迷惑的嗎,隻是她以為自己可以掌控這樣的一個男子,到時候在褚州傳為一段佳話,隻可惜……
對於漸離漸遠的夫妻關係,溫氏正是滿心的氣惱無處發泄的時候,沒想到今兒早上心血來潮的陪著自己的婆婆到表妹這裏走一遭,會看到這般驚心動魄的事,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外頭的丫頭婆子早就有那機靈的去給各院的主子送信去了。
綠柳院住的是大夫人的娘家人,這一鬧自然大夫人那裏也得送信,隻是大夫人才生了姑娘,還在坐月子,這樣的事,一下子就讓四喜家的攔著了,生怕夫人在月子裏動了氣,不過這事也不敢瞞下,連忙去了回了大老爺。
大老爺有幾分不信,問道:“可是親眼見了是大少爺在那個院子?”
自己的兒子大老爺也算了解,應該不是那種來個女人就把持不住的,再說平時也沒瞧見大兒子跟祈巧有什麼接觸,大老爺覺得這裏麵怕是有事。
四喜家的搖頭道:“下麵的婆子來報的,隻怕綠柳院那邊一會要鬧起來,奴婢想著這事……”
四喜家的也為難,大夫人才生產,大少奶奶又懷著身孕,要是知道了大少爺去偷腥,又被抓了個現形,大少奶奶要是一傷心,再傷了肚子裏的孩子,這可如何是好。
大老爺也是想到了這一層,兩個兒媳婦都懷著孕,這事,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能跑到媳婦的娘家侄子院子裏去辦去,隻是若要驚動母親,隻怕媳婦的臉麵……
正在大老爺為難之際,紅袖進了大夫人的院子,笑說大少爺讓她過來與大老爺回話。
送雪一聽,連忙把紅袖帶到了一邊的小花廳,大老爺正在這邊與四喜家的問話。
大老爺一見紅袖的麵容,心下便落了底,喝了口茶才道:“你們大少爺讓你過的?”
紅袖笑著道了個福,然後才道:“大少爺和大少奶奶已經過去了,這麼大的事,大少爺怕老爺惦記,也怕夫人跟著操心,便讓奴婢來回一聲,隻說昨天晚上沒準是哪個宵小溜了進來,還請老爺不要擔心,事情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大老爺聽著紅袖丫頭這是話裏有落啊,想了想,問道:“你家奶奶怎麼說?”
紅袖笑道:“我們奶奶剛才出門的時候說,今兒天放晴了。”
紅袖說完就蹲了個身便出去了。
大老爺一個人坐在屋子裏琢磨著大兒媳婦送來的話,天放晴了,這是什麼意思呢,莫不是事情有了眉頭,這是要收尾了,難不成與今兒早上這事還有相關?
老夫人那裏也收到了消息,隻是聽說是顏正陽帶著璞玉一塊過去的,老夫人便也隻管著等結果,要是她親自去了,到時候大媳婦的臉麵可就沒了,這小輩過去,憑著璞玉的手段自是能把這事給抹下的。
老夫人接過茂才家的遞過來的茶,輕笑道:“我就說嗎,正陽那小子,雖說之前混了些,可好歹還長了雙慧眼,也肯放下架子,如今好不容易把媳婦哄好了,又懷了孩子,哪裏還會做這種著三不著兩的事。”
茂才家的也讚同道:“大少爺的性子雖說清冷了些,可到底人品在那擺著,就是之前那事,若不是著了道,也斷不會生出這般多的麻煩,沒準跟大少奶奶早就能情投意和了。”
老夫人聽了也是喟歎一句,道:“你說的可不就是這話,自家的孩子自己知道,要不是那起子狐媚子使了手段,合至於她都在府裏呆了幾年,才生出那樣的嫌隙來,隻是當時趕的時候也沒辦法,不過好歹這臭小子把這段姻緣給我留住了,不然我都要後悔把這麼好的閨女給她娶回來了,沒得耽誤了人家閨女的前途。”
撲哧。
剛從璞玉那邊回來的孫大娘一聽這話樂了,道:“老夫人啊,自打大少奶奶進了門,這眼裏就隻看得見媳婦,看不見孫子和孫女嘍。”
茂才家的聽了這話也笑道:“你這老貨,今兒這話到是說的中肯,咱們老夫人啊,與別家的夫人卻是不一樣的,別人家隻聽說出了錯都是娶進門的不好,或是嫁的那處人家如何的不好,咱們家卻恰恰相反,老夫人嘴裏啊,從來都是自家的不好,娶進門的,樣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