璞玉撫額,抬手就與自己身後的紅袖交待道:“快回去叫你冉霜姐姐過來,把我那妝匣子都收拾來,要是來晚了,隻怕今晚我連家也回不去了。”
紅袖是個實誠丫頭,聽了這話當真轉身要去取呢。
屋裏的人一瞧這主仆的樣子,頓時哄堂大笑,大夫人笑道:“快攔住這丫頭,回頭大少爺回來了,還不得說咱們這些人合著夥的欺負他媳婦啊,就是拿,這事也得等著你們大少爺回來再說。”
大夫人這麼一說,大夥又都樂了,老夫人也點頭道:“這話說的有理,自己的兒子還是你這當娘的最了解。”
璞玉一聽,羞紅了臉,還是咬著唇道:“娘,祖母,我們爺可是跟我說了,他這也是上行下效學來的。”
咳咳……咳咳……
大夫人被璞玉這般直白的話嗆到了,忍不住咳了起來。
阮宛凝連忙上前,一邊拍著大夫人的背,一邊緩聲勸道:“娘,你別急,慢慢咳,要是嗆了,回頭爹回來準得罵我們這兩個當媳婦的。”
撲哧……咳咳……
屋子裏麵各種聲音,各種表情都化作了笑意濃濃的聲音。
老夫人抬手點著璞玉與阮宛凝道:“你們兩個皮猴,可真是膽子大的不得了,連你們娘都敢打趣了,真當你們那爹是紙糊的呢,回頭收拾不了你們,隻怕你們的男人也都跟著遭殃了。”
璞玉一聽,一臉驚嚇的表情,調皮道:“沒事,我們有老祖宗撐腰呢,至於爹與相公父子溝通感情,那是他們男人的事,不歸女人管。”
顏思玉與顏玲瓏作為疼愛有的女兒,隻捂著嘴在一旁瞧熱鬧。
區氏作為顏家的媳婦,卻從不曾與自己的婆婆這般笑鬧過,瞧著三人相處的模式,就跟親母女一般,一時間也是羨慕的不得了。
正在屋裏笑意融融的時候,二夫人匆忙趕了過來。
小丫頭在二夫人進院的時候就唱喝起來,二等丫頭在門口打了簾子,憐蕊、憐荷搬了椅子,備了茶盞。
璞玉幾人依次起身把上麵的位子也讓了出來。
二夫人進屋的時候,就稱給老夫人道了福,然後才笑看著老夫人屋裏一圈的人,笑道:“今兒是什麼日子,把大夥都吹到老夫人這來了,這還沒進院門呢,就聽到屋裏的笑聲一片,可是說了什麼好玩的趣事,也說來讓我聽聽。”
二夫人熟稔的坐到了大夫人對麵的位子,臉上的笑容到是親切的有些作假,尤其說話的形態,一時間到是讓屋裏的人都愣了一下。
老夫人微挑了下眉,到不知道自己這二媳婦鬧的是哪一出。
大夫人為了避免二夫人尷尬,笑著接道:“是咱們大夥在這壓詐你大侄媳婦呢。”
二夫人一聽,樂了,道:“大嫂可算是舍得壓榨大侄媳婦了,咱們府裏誰不知道大侄媳婦可是腰粗的,從打嫁進咱們府,雖說這嫁妝箱子沒多少,可是吃的,用的,穿的,擺的,玩的,就沒一樣不是精致的,有的擺件,就是咱們府裏的庫房也未見過呢,當初也不知道大侄媳婦的壓箱銀子有多少,老夫人又護的緊,從打大侄媳婦進府,可還沒辦過一回席麵,宴請府裏的女眷呢。”
撲哧。
璞玉當先笑了,道:“二嬸,我怎麼聽著你這話裏的意思,到是想問問我當初有多少嫁妝,都列的是什麼單子呢。”
璞玉原本可以不這麼犀利,隻是二夫人的話讓她心下很不舒服,所以出口的話也就犀利了一些。
不過老夫人也是瞧著二夫人直搖頭,哪有這般算計侄媳婦的,就差扒開人家的嫁妝箱子看看有沒有你相中的東西,然後直接拿走了。
老夫人就不明白了,二夫人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呢,走到哪都不招人待見。
“二媳婦,你來是不是有事啊?”老夫人讓丫頭把顏鉑寧和顏悅桐還有顏碧怡都帶到裏屋去歇覺,怕小孩子們聽了二夫人的話再學了去。
顏思玉也是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娘,明明剛才還和樂融融的氣氛,因為自己娘這一來,一下子就安靜了不少,大嫂,二嫂,還有三嫂,都不說話了,就是玲瓏也不吱聲了。
二夫人分明沒有自覺,這會兒笑道:“娘,我來啊,也沒啥大事,思玉這不是在你這院子裏住了不少的日子嗎,我們老爺說了,也不好總讓這孩子打攪到娘,就讓我接回去,等娘什麼時候悶氣了,再讓思玉過來陪娘說話。”
璞玉聽了挑了挑眉,到是沒想到二夫說出這番話來,顏思玉剛回來那會,可不是這個態度啊,就是過年家宴的時候,二夫人分明還挑刺說她把思玉當下人用呢,可是也沒見她把人接回去,這會兒,又鬧的哪門子風。
顏思玉也是一臉迷惑的看著二夫人,不過到底沒說出不回去的話,畢竟那是自己的親娘。
老夫人點了點頭,看著顏思玉道:“思玉啊,你娘說的也有道理,畢竟是你的親娘老子,祖母這裏到是不怕你住著,你自己想想,願意在哪住就在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