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沙是你用來考驗我的?”少年側首看他,眸中帶著不滿和質問,嘴角上揚微有嘲弄之意,聲音如他的人一般清冷淡漠,卻有著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中年男子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少年似乎也並未追問的意圖,隻輕聲道:“走吧。”眸中卻在那一瞬略過一陣難言的傷感和苦楚,似乎此事非他所願,卻又無力反抗。
明明,他的靈力那般強。
她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再次出現的漫天風沙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再無跡可尋。
她在原地又怔忪了一會才想起自己來這裏的意圖,忙重新打起精神采集所需花粉。
藍漠的傷等不了了。
因那少年的緣故,這次她采集花粉的過程異常順利,再無那詭異的風和駭人的怪物,不多時就拿到足量的茅針花粉。走前,她回首再看了眼水月澗,那裏空蕩蕩的一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剛才發生的那一切,她知道,她是再也忘不掉了。
回到蝶炎城,將花粉給了藍漠的父母後,兩人難以置信又欲言又止。他們一向不喜歡她,甚至不準藍漠靠近她,卻沒想到她這次竟不計後果地去救他們的兒子。
本想道謝,還未來得及開口,秋之南已然被聞訊而來的人群給湮沒。他們一副興師問罪的勁頭,領頭之人是被她盜了結界鑰匙的蝶炎城城主曷天。他抬手壓下眾人七嘴八舌的質問言語,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數落她:“你知不知道擅闖水月澗的後果?小小一隻鳳蝶竟然無法無天到如此地步!你還將不將我這個城主放在眼裏?!”
“抱歉。此事是我任性妄為,聽憑城主處置。”她垂了頭也不辯解,任由他責罵。她知道擅自盜取鑰匙,擅闖水月澗均是了不得的罪狀,若一個不慎,有魔趁此時機闖入,知曉蝶靈國的秘密,她便成了舉國的罪人,然而她並不後悔。她所需的茅針花粉隻有水月澗才有,而藍漠是她唯一的朋友,她絕不能讓他有事。
曷天罵了半晌,見她低眉順眼的模樣,氣消了些許,這孩子身世坎坷,他一向甚為憐愛,也就因此沒有料到她敢這般無法無天盜取鑰匙。他雖有心護她,但這麼多雙眼睛虎視眈眈的情況下,也隻能梗著脖子依照規矩來:“今日你之過錯必須加以懲處,但念你年紀尚小,並未招致嚴重禍患,便罰你於濺石台受百年雨打風吹之刑,不到時限不得離開!”
“她這過錯可不單單是簡單的任性妄為啊,城主。”一向不喜秋之南的漾月聽他隻是這般責罰,忍不住含著譏諷開口,“我們都知道您對她另眼相待,平日也就算了,這次您還要明目張膽地包庇她嗎?”
“包庇?”曷天抬眼看她,眸中平淡無波,“你倒是說說,該如何懲罰於她方是公平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