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嬴政的許諾之後,扶蘇略微思索,道:“父皇,兒臣想,能否特赦牢中死囚,讓長史司馬欣帶他們去修建皇陵,以贖其罪。讓那些服徭役的民夫,回鄉耕種土地。”
“嗯?”扶蘇此話,倒是提點了嬴政。前些時日破家滅門,抄沒訾產爽是爽了,可廷尉大牢裏也是人滿為患。
若是都拉出來處決了,那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可要是送去修建皇陵,倒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
況且,眼下正是春耕的要緊時刻,不少民夫卻還在驪山服徭役,以刑徒罪犯衝抵,這樣既不會誤了皇陵的工期,同樣也能讓那些黔首回鄉耕種土地,不誤農時。
再者,這也是一個讓自己恩德廣為傳播的途徑。
嬴政毫不自戀的可以,他的威名現在是四海皆知,提到他的名字,那些塞外蠻夷,流落民間的六國權貴,無不肝膽俱裂。
而播撒恩德,嬴政不是不想過,可條件不允許,所以,隻能作罷。
要是有這樣的機會,嬴政又怎麼會放棄?孩子才做選擇,作為帝王,他全都要。
不過若是隻有牢中死囚,是不是有點太氣了?
旋即,嬴政寫下了一條手令,遞到一名宦官手上,道:“送交廷尉。”
“章邯,牢中所有囚犯,少頃,廷尉會全部交接給你。照扶蘇所言,替換所有服徭役的民夫。”
“諾。”
傍晚,淳於越不知道從哪裏打探到這樣的消息,知道扶蘇將會出行,特地前來。隻是,又被簡叔擋在了門外。
“簡,我乃是公子太傅,你真欲阻我?”淳於越不禁有些焦急。
看到墨家弟子進進出出的,淳於越心裏很不是滋味。儒墨勢同水火,如今,扶蘇的作為完全是倒向了墨家那一邊,對於自己這個老師,卻是百般疏遠。
自上次朝堂會議之後,扶蘇就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拒不接見自己。
簡叔看到淳於越的樣子,道:“先生,並非是我阻你,是公子真不想見你。”
“公子上次讓我將詩書搬走,曾言:詩詞歌賦做的再好,內不能理政安民,外不能抵禦蠻夷搶掠……”
“先生,你當知公子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公子了!”
簡叔完,歎了一口氣,離開簇。留下落寞的淳於越站在門口……
翌日清晨,墨楚早早地踏上了前往驪山皇陵的路途。而在鹹陽城外不遠處,扶蘇早已在那裏恭候。
見到扶蘇,墨楚也是頗為驚喜,問道:“公子,你可是來為我踐行?”
見到四下無人,扶蘇早已恭候簇,墨楚下意識的就以為扶蘇來為自己送行,並未想到其他。
扶蘇搖了搖頭,道:“楚兄,今日此來並非是為你踐行,而是與你同校”
看到墨楚疑惑地神情,扶蘇解釋道:“我已得父皇恩準,前去皇陵。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