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休烈回到驛站,並未感到任何不樂。試探大秦的實力,方才是進獻汗血寶馬的原因,至於,給秦廷難堪,那隻不過是順帶的事情。
能做成自然是最好,不能完成,也無傷大雅。
中原還有多少這樣的能人誌士?
回想起今在馬場上那個降服汗血寶馬的男子,巴休烈不禁憂心忡忡。
蒙恬今年已經四十八了,巴休烈覺得,如果蒙恬後繼無人,如果秦廷無法再推出一個和蒙恬一樣出色的將領,那麼,那一刻,匈奴就有了崛起的希望。
匈奴可以慢慢的等待,等到蒙恬再也攀登不上戰馬了,等到蒙恬再也拿不起戰刀了,匈奴就可以趁勢崛起。
可今,他發現大秦似乎並不僅僅隻是一個蒙恬,起碼還有一個那個降服汗血寶馬的勇士。難道匈奴部族還要等下去嗎?
匈奴部族可以接受等待,十年,二十年,匈奴都不在乎,因為是人終歸會死。可匈奴絕不接受,一個和蒙恬一樣出色的勇士甚至比蒙恬還要勇武的將領鎮守北疆。
因為,那實在是太恐怖了!
因為,那意味著匈奴部族永無翻身之日!
因為,那意味著匈奴永遠隻能望著陰山簌簌的留下淚水!
匈奴的未來究竟在哪裏?
到達大秦這麼些來,看到大秦的都城是如茨繁華,看的大秦的軍隊如此強盛,巴休烈輾轉反側,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每每如此,巴休烈腦海中都不禁浮現出冒頓的影子。冒頓今年隻有二十二歲,可展現出來能力卻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冒頓擔任單於,匈奴與大秦爭鋒,方才有些許勝算。
隻是,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能在布滿鮮血和殺戮的匈奴王庭活下來,並且成為單於的心腹,巴休烈雖然隻是區區一個蠻夷,沒有學過什麼文化知識,可他卻並不懵懂,某種程度上來,甚至有一些狡猾。
他不是一個腦子一熱就準備動手的人,他和匈奴王庭那些利欲熏心,想著殺死單於,自己坐上單於寶座的蠢貨不一樣。
推動冒頓登上單於之位固然好。可是,前提是,冒頓需要保證他的利益不受到損害。否則,巴休烈相信,如果損害到他部族的利益,那麼部族立即就會將他視為叛徒。
一個失去部族依靠的人,想要在匈奴王庭中擁有什麼話語權,無疑是癡人夢。這一點,是巴休烈萬萬不能接受的。
眼下,應該將單於吩咐的事情辦好,隻有如此,才能讓頭曼繼續保持對他的信任,憑借這份信任,或許能從冒頓那裏換取不少利益。
而和親的公主,巴休烈驀然想到白那個在秦皇手足無措時候,出言解圍的公主。
如果這個公主能夠嫁到匈奴,那麼……
對於頭曼單於想要借助和親,以此獲取秦廷的力量,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此刻,已經有了一些反心的巴休烈對這樣的舉措嗤之以鼻。
須知,匈奴實行的是繼婚製度,和大秦這樣的國度完全不一樣。如果頭曼單於死了,這位大秦公主是完全可以再嫁給冒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