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不斷看著地圖上的距離,這兩日,他翻得最多的便是這張地圖了。
望著地圖上的距離一點點縮短,扶蘇的心緊繃著。
如果按照計劃,王離應該能夠將胡人堵截在長城之內,為圍殲胡人創造條件。
“公子。”英布臉色凝重,道:“王離將軍沒有截住,胡人大部已經突破長城,回到草原。”
“這是怎麼回事?”
扶蘇麵色難看,這個計劃籌謀了這麼久,居然沒想到,實行起來卻是百般不順,自一開始,便是波折叢生。
本以為經曆了這麼多的波折,已然走到了最後這個時候,到了收獲成果之時,卻沒想到,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英布揮了揮手,頓時,一名士卒被帶到扶蘇麵前,士卒拱手道:“啟稟公子,自王離將軍出發以來,多有大雨,行軍緩慢,且山洪爆發,衝垮了多段道路。”
“王將軍率軍來此,胡人大部已經越過長城,王將軍率軍與之激戰,斬首八千餘人,胡人大部逃脫。”
扶蘇拳頭緊緊握著,眼中充斥著憤怒之意,他所聽到的這些,已然證明這個方略徹徹底底的失敗。
似乎這一次老和他開了一個大的玩笑,從始至終都沒有站在他這一邊!
所有的運氣,都偏向了胡人那一邊。
英布神色一黯,望著此刻平靜的扶蘇,他知道扶蘇的內心遠遠不是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裏麵背負著太多的東西。
一切,都是扶蘇在勉力支撐,而兩日前墨楚的離去,再一次給扶蘇的心中加了一塊萬斤巨石。
他不知道在經曆了這些,扶蘇是否還能撐得住?
“英布,召集所有軍官士卒,我有話要。”
扶蘇話語平淡,似乎在一件不經意的事一般,片刻之後,三萬秦軍整齊的矗立在扶蘇眼前。
望著三萬秦軍,他們其中有些臉上還有著青稚的朝氣,有些胡子拉碴,已然三四十歲,做了父親,還有些在這裏虛耗光陰,至今未曾婚娶。
“家有父母者,出列!”
伴隨著扶蘇一道軍令,軍伍中有一些人站了出來。
“家有妻兒者,出粒”
又是一群人站在了軍伍麵前。
“家中獨子者,出粒”隨著最後一道軍令,扶蘇大致看了一下,場中約莫有著半數留存下來。
“凡出列士卒留在簇收營,等候大將軍命令。其餘士卒,上馬,隨我出塞,追擊胡人。”扶蘇率先跨上了戰馬,回頭望向眾人。
英布嘴角露出笑意,眼前種種困難並未擊倒扶蘇,反而使他變得越發堅韌。
英布拱手道:“公子,相識至今,英布一直未曾報答公子,此次,英布願隨公子出塞,追擊胡人。”
高寵閃到身前,道:“公子,九江郡之時,蒙公子恩德,許我跟隨公子,信任有加,公子到哪裏,高寵便到哪裏。”
“蒙拓誓死追隨公子!”
望著眼前一幕,蒙拓胸中激蕩,站出列表示自己的心意。這段日子的相處,已然讓蒙拓和英布他們打成了一片,亦是知道英布他們有著怎樣的能耐,卻都是心甘情願的蟄伏在扶蘇之下,聽從扶蘇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