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都沒了!”瘦弱青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想起這些,心中的傷口仿若被撕開了一般,不停地流著鮮血。
扶蘇見此,知道自己倒是不適宜問下去了。
而一旁一位略微知曉一些內情的頭發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道:“他之前有一個姐姐,被那裏正看中,預備娶回家中做,他家自是不答應。”
“後來這裏正便夥同當地的亭長,硬生生的將他姐姐搶去了!”
“前年聽,他姐姐到了亭長家中沒多久,便被那亭長折磨致死了!”
“而他的父親,被強征入軍,還未走到這函穀關,便勞累至死……”
“起來這都是一筆筆冤孽啊……”
那中年缺即將瘦弱青年家中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一旁聽著的眾人皆是眼眶有些泛紅。
起來,他們也不全是為這瘦弱青年的遭遇感到傷心,更多的是對於自己境遇的感懷傷心。
他們的境遇比之那瘦弱青年又好上多少呢?誰家沒個兄弟姐妹,因為地方豪強的盤剝,最後被坑害至死的下場?
誰家這次不是家中糧食被搶的一幹二淨,隻能被迫加入周文的大軍之中,混一口飽飯吃。
而如今,這些話語卻是挑起了他們的心中那根頗為敏感的弦。
扶蘇對於這些情況其實已然有了一個大致的預估,隻不過,在聽到那中年饒描述之後,扶蘇著實發現自己的想象力有些貧乏了!
或者來,有些高估這山東各地官吏和豪強的下限了!
此時,扶蘇站起身來,道:“諸位,爾等既然投降了我秦軍,那秦廷自是不會不管諸位。”
“今番秦廷已然下達了詔令,爾等可在關中定居,按戶分發農田,一戶可得百畝農田,前三年不取稅賦,之後一律十五稅一。”
“爾等皆如秦人,若爾等多多種地打糧,官府還會賜爾等爵位,與秦人無異。”
“什麼?”眾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青年人。
旁的不,單單是免稅賦三年,之後又是十五稅一,這簡直就是大的仁政。
在他們的印象之中,這每年都要被官府抽去十之二三,之後還要給當地的大戶繳納租稅,算下來,最後能得個四五成,已是大的幸事了!
更有甚者,所得不過十之一二。
“秦皇不僅不殺我等,還給我等土地,要給我們免稅?”
這些時日以來,若論這些俘虜最為擔心的問題便是秦軍如同當年長平之戰一般,悍然殺俘。
今日他們皆是已經淪為了階下囚,未嚐不會有如此結局。
盡管在山東之時便聽繼任的秦軍乃是公子扶蘇,素來是仁義無雙。可是,軍中又有不少人這扶蘇在鹹陽大開殺戒,殺的渭水盡赤。
他們之中又無人見過認識扶蘇,自然,一時之間無人能夠辨別這扶蘇究竟是真的仁義還是殘暴不仁。
倘若這扶蘇仁義還好,放他們一條生路,可若是殘暴不仁,隻怕他們這些俘虜的性命隻在旦夕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