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此以往,還有誰敢提這件事?
可以說,陳勝也就最開始那些事情做的還算看的過去,至於稱王之後,那可真真切切就是目光短淺,根本難以成事。
範增繼續冷笑著說道:“這些倒還是次要的,最為關鍵的是,我們要立楚王後裔為王,那勢必與陳勝開戰。”
範增這句話直指核心,項梁頓時醒悟過來。
的確,現如今的陳勝打的旗號乃是張楚,是何意?乃是張大楚國。
倘若他項梁立一個楚國後裔為楚王,到時候,誰才能代表楚國的正統?誰有權利利用楚王這個名號向天下宣布自己的命令?
他陳勝,與自己手中這個楚王後裔,究竟誰更加尊貴?誰要聽誰的號令?
這是一場涉及正統的爭鬥,斷然沒有相讓的道理。
而他項梁,費盡心思去找了一個楚王後裔,立為楚王,不就是想占據這個大義名分麼?
是故,陳勝如今乃是擋在他麵前的敵人。
唯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涉及正統相爭,決然不能退縮半步,隻有去爭,爭到最後隻有一方存活下來為止。
“不過將軍勿憂,陳勝敗亡不過是遲早的事。”範增眼中閃爍出光芒。
範增略微停頓,繼續道:“那秦國也一定會將對敵首要目標放在陳勝身上。”
“陳勝畢竟是最先挑動天下反秦之人,秦國不論從何種角度,最先對付的都是陳勝。”
“我們大可坐山觀虎鬥,等秦將陳勝打的大敗,到時我們便出兵援助陳勝,將其控製在手中。”
“援助陳勝?”項梁起先是一愣,旋即有些明白過來範增的用意。
陳勝到了那時必然是走投無路,自己到了那時,出兵救了他,陳勝必然落於自己的掌控之中。
到了那時,搓扁揉圓還不是任由自己?
自己大可立了楚王後裔,然後隨便封陳勝一個官職,如此一來,麵子裏子都有了。
在亂世之中,手中失去了兵馬的陳勝,還那麼可怕麼?
到了那時,即便是號召天下,自己手中這個楚王後裔也比陳勝有用的多。倘若陳勝暗中搞什麼小動作,大可讓他暴斃,被自殺等等,反正手段多得是。
而之所以能夠如此,便是因為到了那時,主動權已經掌握在他的手中。
項梁不禁一臉欽佩的看向範增,說實話,範增為他的謀劃著實有用,也毒辣至極。
對於局勢的判斷,更是洞若觀火,好似將種種迷霧撥開,找到了那個最有利,最正確的選擇。
一時之間,項梁不禁心中有些振奮,如此人傑,他都能擁有,假以時日,統一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項家的複興,楚國的興盛,好像在他的手中就要成功了!
他這些年來,不斷謀劃,積累實力,暗中勾連各方勢力,似乎也有了那麼一些用處。
如今,隻需要按部就班,就快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