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最終還是到了!此時巳時已過,傾心卻依舊懶在踏上不想起身,門外,是一片忙碌的嘈雜聲,大家似乎都很快樂!大概,這人間的新年是個值得快樂的日子吧!
“心兒……怎麼還不起身?”依人哈著雙手,在門外叫喚,昨夜,又是一場大雪,這天氣,真是冷的可以了。
“來了!”傾心應一聲,去開了門。
“呀!我的姑奶奶,怎麼光著腳就下來了?快些回塌上去!”看依人如此緊張的神情,傾心心裏一暖,萬千思緒,也都化作了泡影,這一切,就當是為了這個紅塵女吧,受了那麼些年的苦,如今終於在這春香樓裏尋了份安穩,她怎麼說,都不願意看著她再入火坑!
“心兒,你緊張麼?”依人脫了鞋襪,擠進了傾心的被窩,“要不,你逃吧……”見她沒有回應,她幹脆將傾心的臉板過來,對著她!
“我不怕的依人。”看著那雙清澈的眸,她不忍心讓她覺得難過。依人聽完,卻是一個翻身躺倒了塌上,望著頭頂的橘色幔帳幽幽出神。
“我知道你怕的,因為我也怕過……”她喃喃自語著,腦海裏回想起當年那個稚嫩的自己,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壓在身底,在那之前,她也如現在的傾心般,倔強的不流一滴眼淚,也告訴自己不可以怕!但,那一次,卻成了她這輩子最痛的結……
“去走走吧,今天外麵,很漂亮!”依人回過頭,臉上的愁容,煙消雲散,人生禍福皆由天定,說不準,傾心這次遇上的並不是壞事!
“也好!”凡是總要去麵對的,選擇了又如何能逃?
推開門,傾心深深的吐了口濁氣,外麵的世界果然清醒的很,放眼望去,一片耀眼的白,點綴著幾處胭脂醉紅,竟是唯美到了極點!
“那紅色,是什麼?”傾心眯著眼問道。
“你怎麼如此不食人間煙火呢,慶新年的紅燈籠都不認識?”依人翻著白眼,但話裏話外,又明顯透露了傾心想要的答案。
“去看看吧!”傾心喜上眉梢,拉著依人飛奔而去,身後,屋頂,一聲輕笑,被淹沒在北風裏……
伴晚,暮色降臨,春香樓一片燈火通明,卻隻是為了某一個人,楊媽媽四處吆喝著,本就略顯沙啞的嗓子,此時更是覺得幹枯浮躁!傾心也被安排了一場節目,放在最後,若能被國師看上,便是整個春香樓的無限風光!
“哎喲我的姑奶奶,怎麼還沒去上妝!”忙碌的楊媽媽終於發現了坐在角落裏悠悠品茶的傾心,指著她一陣大叫,嗓子裏似乎要冒出火來,傾心慵懶的喝下最後一口茶,起身徑直朝房裏走去,楊媽媽還在身後小聲嘀咕著,傾心卻是沒聽進去。
梳妝台前,傾心看著那些耀眼繁瑣的首飾,感覺有些無力,她一向習慣清淡優雅的裝束,這些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累贅,但依人說,這些是吸引那些男人的籌碼,若要美,就得靠它們的裝飾……手指一一扶過,但最終,她還是隻擇了件蝴蝶流蘇的釵子和一對粉嫩珍珠耳環,配起來,有些像蝶兒留戀在含苞待放的櫻花叢裏……收拾妥當,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滿意一笑,卻赫然發現鏡中竟有兩個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