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皮來到鄭銘身旁還未開口,卻是先聽到鄭銘喃喃自語。
“霸刀入門三件事,第八個喝下苦心茶之人,嚴肖鬆麼?”
陳皮皮打斷道:“鄭兄,你在嘀咕什麼?本來不打算過來的,你我才認識不到一天,如今跑來求你,我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這事本不關我的事,但我不得不說一句嚴肖鬆真不該死啊!他確實是實實在在為同門做了太多事情,否則以他的努力,武功絕對不下刀王。放他一馬如何?”
鄭銘被陳皮皮的話語驚醒,仔細聽完後,不由得想起了嚴肖鬆轉身離去時複雜的眼神。那眼神有欣慰,亦有求死之誌,更有解脫之色……
“我阻止不了他,他本一心求死!我去了也無用。”鄭銘盯著陳皮皮看了好一會才說道。
“鄭兄,你不想出手就直言。我陳皮皮是一個爽快人,你就算不出手阻止我也不會怪你,畢竟這事是嚴肖鬆先挑起事端,但你何必如此扭捏。”陳皮皮聞言麵色略微有心不快,枉他拿鄭銘當兄弟,結果鄭銘卻如此敷衍他。
鄭銘見陳皮皮如此,亦知他兩之間產生了誤會。誤會這個東西一旦生根發芽,那就如同一麵無暇的鏡子出現了一絲裂縫,若不及時止住修複,那結果可想而知,唯有破碎一途。而陳皮皮這人還不錯,他並不打算讓裂痕存在。更何況嚴肖鬆是當初帶他拜師的那位豪爽師兄,但他不敢保證一個眼神之中含有求死之誌的人會聽從他的勸告,他求死之心並不在於比試勝負之中。於是開口說道:“你若不信,那我出手你便知道。”
一招出手,一道白色刀氣,瞬間化作閃電呼嘯而去……
“諸位不用再勸了!我嚴肖鬆有愧於大家,當不得師兄二字,是我誤了大家。”說完嚴肖鬆神情之中露出一絲解脫,直接猛的一抹脖……
“不要!嚴師兄……”
距離嚴肖鬆一丈遠的眾人見此,想要出手阻止,卻是為時已晚。
抹脖之刀,速度極快,一絲血色已經流出。眾人在心中歎息不已,霸刀從此就少了一位愛戴師弟師妹的師兄……
電光火石之間,峰回路轉,那道鄭銘斬出的白色刀氣,攜帶巨力狠狠的砸在了正抹下的秋水橫刀之上。
嚴肖鬆被突如其來的巨力打的觸不及防,才抹下一絲的秋水橫刀被直接彈開。
嚴肖鬆神情有些複雜,看著右手上帶著絲絲血跡的秋水橫刀。他自是知道這是被何人所阻,在場之中能夠把斬出的刀氣控製的如此精準,除了鄭銘還能有誰!他有些想不通鄭銘為何要阻止他?
嚴肖鬆轉過身,望向九丈開外的鄭銘,大聲道:“如今的霸刀已有你!為何還要阻我?”
嚴肖鬆在看他鄭銘,他鄭銘又何嚐沒有看嚴肖鬆,塵封的記憶一下重疊了起來。他並沒有選擇回答嚴肖鬆的問題而是開口道:“十年不見,就那麼急著想死?”
嚴肖鬆聞言,麵露疑惑之色,十年?他與鄭銘見過?十年間他見過的霸刀弟子數不勝數,大多都有些印象,隻是這鄭銘他還真沒絲毫印象。
“十年前你我見過?”
鄭銘邁起步伐,緩緩走向嚴肖鬆。至於那些投來複雜目光的眾人,他直接選擇忽視,並回答道:“可記得的苦心茶第九個飲下之人?”
苦心茶?第九個……嚴肖鬆一時有了些許印象,但時間間隔太久遠,他經曆的事情又太多早已忘了那人姓甚名誰樣貌如何,有些不確定的道:“莫非你就是那第九個飲下苦心茶之人?”
說話間,鄭銘已經來到了嚴肖鬆身前三尺之處,輕輕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就是那第九個飲下苦心茶之人。”
嚴肖鬆臉上露出些許懷念之色,而後繼續說道:沒想到時隔十年,你竟然成長到了如此地步!想想當初我還曾說過幫你,沒想到卻是以如此方式再度相見!既然是你,那我心中更是放心了,希望你能好好帶領霸刀走向輝煌!霸刀因為我這等人而被江湖看不起!我是霸刀的罪人,更是誤了大家,你真沒必要阻我!”
鄭銘搖了搖頭說道:“我見你開始的眼神就知道你已懷了必死之誌,勸說之語想來根本無用,你也一定不想聽到。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帶領霸刀走向輝煌根本不可能,我也沒有那麼多心思撲在門派之中。武學之路不進則退,沒有人會在原地踏步。如果你死了,我隻能證明霸刀武學並不弱這一事實,至於帶領霸刀走向輝煌那就是無稽之談。想清楚再做決定,如果霸刀在你心中的分量足夠重,我想你應該知道該如何選擇。”
“正因為霸刀在我心中份量很重,我很在乎它,所以我才選擇自絕!我對不起霸刀。如果我還在,那霸刀跟現在又有什麼區別?重新開始拋棄所有,那樣我就不會再影響霸刀!而霸刀,因為有你這樣的高手做榜樣定會變成另一番光景。”嚴肖鬆笑了,笑的十分開懷,仿佛看到了霸刀的未來。那時,江湖之中再無人敢用輕蔑和不屑一顧的眼神看向霸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