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蟬鳴聲不斷,此起彼伏,一陣又一陣,好似在向上那輪毒透聊日頭發泄不滿,聒噪不已,煩得人頭疼。
然而,山林裏的某一處地方,這樣的聒噪聲好像被自動隔離了一般,自成一方地,不受幹擾。
“怎麼贍?”
一個溫柔中帶著幾分嗔怪意味的男聲問。
“嗯……昨夜上山的時候雨太大,摔了,腿插進了一根尖樹枝。”
一個帶著些稚氣的女聲答。
這一男一女的聲音,就是墨臨淵和穆卿離。
此刻,穆卿離正坐在一顆石頭上,而墨臨淵正在她的麵前,幫她查看著傷勢。
“很嚇人吧?”
穆卿離探了探頭,問道。
墨臨淵將視線從穆卿離腿上的傷口,移到了穆卿離的麵容上。
傷口在穆卿離的後腿之上,差不多有一根拇指般粗大、而那傷口很深,根本不知道有多深,還冒著黑紅的血。
看上去,是挺可怕的。
穆卿離是不傻的,昨夜受傷後,便撕下自己的衣物,將血給止住了。隻不過大概是剛剛她被他發現時,猛跑了一段,扯動了傷口,所以傷口又再度冒血了。
墨臨淵看著她那不甚蒼白,卻看不到一點痛苦之色的臉,心又狠狠地痛了一把。
“不可怕。”
墨臨淵低下頭,淡淡道。
穆卿離聽罷,展顏而笑。
“若換做以前,我定然是會怕的。可是我之前摔過,傷勢不比這個好,傷口也不比這個好看。這一次再摔的時候,也就習慣了,不怕了。”
到此,穆卿離突然歎了一口氣。
“那次受傷之時,還是帝辛為我治理的傷口。墨臨淵……我突然覺得,我們倆有點像……”
穆卿離突然停住,不再下去了。
“像什麼?”
墨臨淵一邊幫穆卿離處理傷口,一邊問道。
“狗男女。”
墨臨淵幫穆卿離處理傷口的手突然戛然而止。
“我們好的……”
“是是是,我們好的!我不問關於帝辛的過去,你隻答你願意答的事,而但凡答聊,皆為實話,絕無虛言。”
眼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了,為了留一點臉麵給自己,穆卿離趕忙道。
墨臨淵聽罷,點零頭。
“你記得便好。”
聽到這句話,穆卿離的心便不免“噌!”的一聲,冒起火來。
記得!怎麼能不記得呢?如此不對等的“流氓條約”,她怎麼能不記得呢?
這個“流氓條約”,是穆卿離同墨臨淵才定下來沒多久的約定。
她與墨臨淵互表心意之後,墨臨淵告訴她,有些事情因為時機未到,此刻不能告訴她。特別是關於帝辛的,她更是不能細問。
而她答應這個條件的前提,便是往後穆卿離問他問題,他可以選擇不答,但一旦答了,便必須為實話,無半句虛言。
她稱呼墨臨淵,從“尋卿”改喊為“墨臨淵”,便是這個約定下她獲得的“戰利品”。
不過後來穆卿離後知後覺,覺得自己虧了。
關於他們的這個約定,她要守的那一部分為:不能問便是不能問,幾乎是無條件照做。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好生霸道!
而墨臨淵要守的那一部分,卻還有一個他“是否願意”,作為借口。他若願意答了,她的問題才能得到真實的答案。若墨臨淵不想答,她便無法得知。主動權完全就在墨臨淵的手上,好生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