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宮的大門就在眼前,邁著大步的燭照,突然停住了腳步。
敖烈的目光越過燭照,清楚的看到,門前不遠處,有兩個身影擋住了。
一主一仆,一綠一紫,皆是錦鯉一族的裝扮。
敖烈清晰的感受到燭照的身體在顫抖,那是一種無法抑製的情感表達。
他看到燭照身旁波紋陣陣,不禁擔心的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燭照深深吸了口氣,漸漸冷靜了下來。
“你為什麼在這裏。”
一字一頓,幾個字,燭照說的宛如刀刻般鋒利。
前方那對主仆聽到聲音,緩緩轉過身來。
領頭主子是一位看起來頗為貌美的少婦,她綠衣加身,似是株長在海底的清竹,身姿挺拔,清麗高傲。
女子淡淡的看了燭照與敖烈一眼,清冷若玉珠的聲音傳來,絲毫不帶任何感情。
“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燭照拳頭緩緩握起,冰冷道:“如你所見,活的還湊合。”
“想不到你還真是命大,居然能活到現在……賤種就是賤種,命果然硬。”
嘲諷聲聲刺耳,敖烈目光一冷,便要上前。
燭照反手一攔,靜靜地看著少婦,目光一片死寂。
他語氣森然,令人齒寒。
“是啊,你生的賤種呐……”
少婦眼中有刺痛,她閉了閉眼,再睜眼仍然冷如寒冰。
敖烈駭然的在少婦臉上一掃,果不其然,燭照的那雙錚然不棄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揚再緩緩勾尾,狹長,晶瑩,顯得冷而疏遠,可不是像極了眼前的少婦嗎?
“我活到現在,很讓你失望吧?”
燭照輕輕一笑,敖烈卻在這不溫不冷的海水中感到了徹骨的冰寒。
這是一對怎麼樣的母子!
一個高傲冷漠,一個針鋒相對,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血脈相連,卻在互相捅刀。
少婦也是很有風度,似乎對這種事已經習慣了,優雅尖銳的回應道,“失望,談不上。你是生是死,本就與我無關,此次前來,我隻是想看你走的多狼狽……好希望你就這麼死在外麵,永遠不要再回來了呢。”
這方空間,一片寒涼。
敖烈默然。
這女人說的絕情,但他能感受到她心中不是這樣想的。
敖烈看到,二人針鋒相對時,少婦身後的小丫環悲痛的捂住臉,仰天長歎。
他不禁覺得有點茫然。
燭照笑的很沒心沒肺,敖烈不知是耳力驚人,還是幻聽,他似乎聽見心碎的聲音。
“好。”
“好啊,如你所願,我在外麵粉身碎骨,也不會再回到這裏,礙你的眼了。”
燭照冷笑一聲,身形扭轉,化為青蛟,衝天而起。
“蛟弟!”
敖烈目光震驚,燭照還身受重傷,未修養,此時化原形是不要命了嗎?
一念及此,敖烈趕忙化為猙獰白龍,追了上去。
似是心有所感,他回頭看了一眼,卻隻見那美貌少婦不加掩飾的看著燭照離開的方向。
她眸光之中盡是不舍和慈愛,隱隱看去,有什麼在眼角閃爍。
敖烈暗暗歎了口氣,若是這麼愛蛟弟,為何要這般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