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到琉璃寶珠後，燭照不敢再耽擱，粗粗算算，他離開到現在也有個大半柱香的時間了，也不知道乘霜那方情況如何。
他趕到的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活生生的乘霜大哥二人？
這方燭照全速奔向蛇盤山，而蛇盤山中，還處在一片詭異的平靜中。
乘霜盤腿淡坐，敖烈瞥了一眼籠外閉目養神的烏三金。
終於還是忍受不住這種詭異的平靜，敖烈情不自禁的打破。
“為什麼一直騙我們？”
他看著乘霜，也想趁燭照不在，徹底問個明白。
乘霜蝶翼一般纖長輕薄的眼皮微微一顫，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她被困龍陣所吸著力量，愈加虛弱。
唇.瓣泛白，她苦笑道，“一開始隻是想借著乘霜的身份探聽消息，試探你們為何來東海，後來想澄清……已經晚了。”
想澄清的時候，萬妖城與除妖盟已是生死之爭，仇恨勝天，一切都來不及了。
就算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到這些事中，可是她算計著勢力平衡，以萬妖城除妖盟相殘獲一時安寧，這種行為本身就不能讓人原諒，總心有芥蒂。
敖烈也猜得到其中關節，無聲的歎了口氣。
“講講你的事吧。”
乘霜有些意外，沉默不語。
“你不想說就算了。”
敖烈在心裏對自己說，反正自己也隻是想找個借口替她脫罪，不能也無所謂。
“三百六十五年前，我還隻是東海一支龍族旁係的小姑娘。”
“九天的王母，要盛開蟠桃會，便想取龍族的龍肝鳳髓作為貢品，任神仙們食用。”
敖烈微微睜大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探身聽著。
“東海龍族一向最聽從天庭命令，得令之後，便選了我們家族一支剖心開腹，取龍肝鳳髓。”
“我貪玩在外，逃過一劫，收到了臨死前母親的哀求。”
“她讓我不要出現，不要暴露身份，隱姓埋名的活下去。”
敖烈不禁皺眉道：“……太殘忍了。”
“我不敢回去，東躲西藏，後來，在鳩山遇到了他。”
乘霜下巴微抬，指向在外打坐沉思的烏三金。
敖烈順著她視線看去，卻看到本閉眼沉思的烏三金已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乘霜，神色複雜，把敖烈嚇了一跳。
乘霜也盯著烏三金，二人目光短暫的交彙。
“我救了走火入魔被關在鳩山上受刑的他，跟他一起流浪一路，又兜兜轉轉，回到了東海。”
乘霜黯然道：“我恨天庭，我恨東海，我拚命的修煉，幻想著有一天能打上天庭，為我的家人們複仇。”
“我建立萬妖城，與烏三金一同廣收天下群妖，勢力不短的壯大，再壯大，直到引起了天庭的注意……”
烏三金靜悄悄的盯著乘霜，安靜的聽著，乘霜話裏也有他不知道的事，他聽得很入迷。
“天庭派來一隊天兵試探，輕輕鬆鬆的把萬妖城打的四散。”
乘霜還在啞聲說著。
“我那時才發現了自己的渺小，發現了自己多麼不自量力，我懊悔，為那些萬妖城無辜受難的人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