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清朗的聲音依舊在觀眾席回蕩,清晰地傳入了大家耳中。
“八大山人,原名朱耷,字刃庵,又號雪個、個山、人屋、道朗等,出家時的釋名為傳綮,江西南昌人,明末清初畫家,中國畫的一代宗師。
他本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權的九世孫,是皇家世孫,明亡後削發為僧,成為了亡命之徒,後改信道教,住在南昌的青雲譜道院。
其擅書畫,花鳥以水墨寫意為主,形象誇張奇特,筆墨凝練沉毅,風格雄奇雋永,山水師法董其昌,筆致簡潔,有靜穆之趣,得疏曠之韻。
他的書法也極為出色,且能寫詩文,作畫時用墨極少,大家眼前這幅《荷花遊魚圖》就是最好的證明,整幅畫不過十餘筆而已,用筆極簡。
朱耷一生坎坷,曾一度精神失常,痛定思痛後,他選擇背過身去,與世隔絕,在創作中安放自己孤獨的靈魂,這也形成了他獨具一格的畫風。
用八大山人自己的話說,就是‘墨點無多淚點多,山河仍是舊山河。橫流亂世杈椰樹,留得文林細揣摹’,這也可以看作是他對自己人生的總結”
聽著葉天的這番講解,現場眾人不禁都為之頻頻點頭,也暗自欽佩不已。
“葉天這家夥還真是跟傳說中一模一樣,無所不知、無所不精,不但眼光無比犀利,對相關曆史知識也非常了解,信手拈來,實在有點嚇人啊!”
稍頓一下,葉天繼續接著說道:
“八大山人擅長水墨寫意,在水墨寫意國畫這個領域,可以稱得上是一位劃時代的大家,而且在山水和花鳥這兩個方麵,他都稱得上是一代宗師。
由於時間有限,在這裏,咱們就不討論八大山人的水墨山水了,專門就這幅《荷花遊魚圖》,來說說八大山人的花鳥寫意畫,這樣更直觀一點。
準確地說,八大山人的花鳥寫意畫,更具有他風格個性的典型性,說通俗一點的,八大山人在花鳥寫意畫上的成就,相對要高於水墨山水。
在八大山人早期的一些花鳥寫意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他深受沈周、徐渭等明代著名畫家的影響,用筆較方硬,題材、布局也未脫離前人窠臼。
但是,那些花鳥寫意作品中所表現出的孤傲之氣,以及不拘一格的大膽剪裁,如不求物象的完整性等等,卻已預示著八大山人的未來發展。
到了藝術成熟期、也就是八大山人的晚年時期,他的筆法就變得愈發恣縱,不構成法,蒼勁圓秀,逸氣橫生,章法不求完整而得完整。
在他的花鳥寫意作品中,一花一鳥並不是盤算數量多少及大小,而是著眼於布置上的地位與氣勢,及是否用得適時,用得出奇,用得巧妙。
八大山人花鳥畫最突出特點是‘少’,用他的話說是‘廉’,少,一是描繪的對象少;二是塑造對象時用筆極少,此特點在這幅畫作上表現非常清晰。
具體到這幅花鳥寫意畫上,八大山人僅用寥寥數筆,就完成了整幅畫作,尤其荷花根部那條若隱若現的小魚,隻用了一筆,卻表現的極為生動”
說著,葉天就指向了畫中那條隱身在荷花根部、似乎在自如遊動的小魚。
隨著他手指的方向,圓桌周圍所有人都看向了那裏、看向了那條若隱若現的小魚,每個人都為之讚歎不已,滿臉陶醉。
外圍觀眾雖然看不到這幅《荷花遊魚圖》,但聽著葉天的講解,大家多少也能想象得到這幅畫作的精妙之處,同樣聽得非常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