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和姬發回頭散宜生進來，兩人不約而同轉開了臉。
氣氛有些尷尬，散宜生正在想自己進來的真不是時候，是不是先回去，明天再過來……
隻聽世子開了口：“二弟，你先回房，這事我們一會再說。”聲音裏透著疲憊，令散宜生再一次深感意外。
商青君在邊上遲疑地喊了聲：“世子？”口中喊著的是中規中矩的世子，顫抖的聲音卻泄露了她心裏的委屈。
伯邑考看了她一眼，終究覺得她不過是個無辜，何必擺臉色給她看，神情緩和了下，聲音亦柔和了些：“你也回房去。”
姬發深深看了伯邑考一眼，沒有異議地走了出去，到了門口，轉頭看了一下還在裏麵遲疑不決的商青君：“商姑娘，走吧。”
商青君軟軟答應一聲，又看了麵無表情的伯邑考一眼，遲遲疑疑地走出議事廳。
伯邑考看了離去的二人一眼，心裏掠過一個念頭：他是不是管太寬了，議事廳亦算是重地，怎麼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就進來。
念頭閃過的時候卻忘了，比起商青君，小婕更是個外人，為什麼小婕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他會覺得理所當然，而商青君出現，會讓自己覺得煩躁？
“世子？”
伯邑考腦子裏不是一般的亂，散宜生見二公子和商姑娘都走了有一會了，實在還呆愣愣看著門口不語，忍不住喚了一聲。
伯邑考回神：“散大夫……”
散宜生笑了笑：“世子可是為薑子牙之事心煩？”
伯邑考歎了口氣，轉身走到書案後坐下：“散大夫不需要繞著說了，我對小婕的心思，從來沒有瞞過你們，今日這情形，你也看到了……”
“呃……”散宜生想不到他會毫不掩飾，反而沒了話回答。
隻聽伯邑考繼續說：“仲發的心思，想必散大夫也看出來了。我們一直隱忍不發，不過是怕你們將小婕當紅顏禍水看待，其實，她對我和二弟並沒有做過什麼……”隻是和自己有些約定，不過前塵渺茫，那個約定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切實際。
“宜生明白。”
伯邑考輕輕點了點頭，感覺心頭舒服了些，若是散宜生因此又對小婕生出抗拒之念，隻怕又要生出是非。散宜生為西岐群臣之首，他的影響力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又是這種在個人品行和道德方麵相關的私情上，即便自己是西岐世子，若群臣齊心死心反對，那也是毫無辦法，除非他放棄西岐世子這個位置。不過，如今父侯被押，他若是為私情置父侯和西岐不顧，可真應了不忠不孝這話了。這事，伯邑考自然做不出來。
伯邑考自嘲般地笑了一下：“你有什麼見解？直說吧。”
身後傳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卻是南宮適也跟進來了。
伯邑考看著二人，散宜生是暫時不會做出什麼了，南宮適呢？這人性情耿直，嫉惡如仇，隻怕沒有散宜生這麼好說話（散宜生其實也不好說話，隻不過他好歹是個讀書人，縱然反對，也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他所能采取的手段不外是聯合群臣上本諫奏），說不定就會和小婕當場動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