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爺子將手上的紫砂壺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整理了下衣袖,抬頭看著惠文觴笑:“文觴,你沒有問題問我?”
惠文觴目光閃了一下,笑道:“我相信老爺子和姬伯父行事自由分寸,我雖然年輕見識淺,這點認知卻還是有的。”
姬老爺子笑道:“你就不怕我們拖著你,然後來招暗度陳倉?”
“區區一家煌絢和一個惠文觴,怎麼都不夠中能和姬家以信譽為代價去打擊,何況,文觴自問自我們兩家合作以來有什麼能引致中能和姬家如此不計代價加以報複的不軌之舉。”惠文觴淡笑。到此時,他反而是越發放下了心,如果姬家真要放棄和自己的合作,姬老爺子這樣的老狐狸還會這麼和自己談話才怪。與其說姬老爺子的這番話是在試探,還不如說是調侃來的恰當。
姬老爺子含笑點頭:“果真後生可畏,不說我這個一大把年紀的,就連尚賢也是那沙灘上的前浪了……哈哈……”說到後來,老爺子難掩心中高興,朗聲大笑。
惠文觴端坐著,隻是微笑。
“爺爺,你和二叔就是愛賣關子,倒是把文觴和我折騰得夠嗆,就不能幹脆點麼?”
姬瀾淵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惠文觴抬頭,發現姬瀾淵穿著浴袍,頭發還濕漉漉的滴水——想來是自己將他送進房後,他又去洗澡了。
“你的腰沒事吧?”惠文觴不禁擔心起他的腰傷,公子哥就是公子哥,少洗次澡又沒什麼,哪裏的那麼髒啊,若是再在浴室摔倒,那腰不廢了才怪。
姬瀾淵還沒回答,姬老爺子已經出聲:“瀾淵,你腰怎麼了?”
姬瀾淵的右手還扶在腰上,白天傷得那麼重,不痛才怪。
“沒事,摔了一跤,磕了一下。”不想老爺子擔心,姬瀾淵的回答避重就輕,又看著惠文觴炸了眨眼,惠文觴識趣地不再追問。
“爺爺,把你和二叔的打算告訴文觴吧,好歹他也是我們的合作者,這麼瞞著,可不是合作之道。”
姬老爺子笑意盈盈的目光轉到惠文觴臉上:“瀾淵怪我和尚賢對你多有隱瞞,文觴可曾為此生氣?”
惠文觴答道:“文觴何敢?隻是心中疑慮難免,不過,說到底我還是相信老爺子和姬伯父另有打算為多。文觴隻是個後生晚輩,處事之道的體會自然無法和兩位相提並論,此事之後,文觴相信自己所獲的絕不僅僅隻是個環島17號項目……”
這番回答,可是徹底把老爺子的心給收服了。姬老爺子邊聽邊含笑點頭,對惠文觴的回答滿意已極,目光還不時往姬瀾淵臉上流連,好像在說,看人家惠文觴多乖巧,知道討好老人家,你啊,就知道傲嬌。
姬瀾淵看懂了老爺子目光的含義,搖了搖頭,扶著腰慢慢從樓梯上下來。
惠文觴起身,搭了一把手,幫著姬瀾淵在自己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姬老爺子見著兩個年輕人的互動,以他老辣的目力,實在看不出惠文觴的動作含有一絲的虛情假意,心裏相信這個年輕人跟自己孫子的交好,雖然是起於利,卻終究沒有將這份情誼被利益綁架,確確實實秉持的是誌趣相投之下的真摯友情——於是,老爺子的心情大好,也終於把對惠文觴的最後一絲防備放下。